吕光全身膨胀,那丝丝灵气沿着筋脉、骨髓在体内游走乱撞,似是下一刻便会破体而出。
天旋地转。
灵气鼓荡。
吕光蓦然睁开双眼,眸中隐含痛苦之色。
灵气在他体内疯狂汹涌,仿佛激荡在岩石上的巨浪,一波更比一波强烈。
一枚小小的暴气丹,其内所蕴含的灵气极其有限,但是吕光身无气海,灵气遍布四肢百骸,无法控制,马上就会筋脉胀裂而亡!
气劲不断在他筋脉间耸动喷发,吕光只觉每一寸皮肤之下都传来撕心裂肺的巨痛。
吕光眼睛圆睁,在极度痛苦之下,人的精神念头会更为专注强大,他脑海瞬间通明澄澈,念头深处蓦然滑过一行行玄秘莫测的文字。
“人身丹田有气海者,聚气也。有气焉,则身轻。若气海广数千里,如何修也?若无气海,如何聚也?
一方气海,本为天地。
身不凝气,元为根本。
天地为气海,万气可化元。”
吕光瞬即明悟!
人身没有气海,也可御使天地灵气,因为此功就是将无垠天地视为己身气海!
钟凌眼见吕光竟然从昏迷钟苏醒过来,他目光中泛起冷意,一步跨出,抬手扣住吕光手腕,便要将其掀翻在地。
哪知他指尖一触碰到吕光的手掌皮肤,就忽觉气力悄然泄去。
钟凌暗暗奇怪,五指成爪,催动气海中的灵气,用劲抓住吕光肩膀。
一抓之下,他陡觉气海中的灵气犹如江河倒流,源源不断的从手掌指尖处向吕光肩处涌去。
眨眼之间,他已然毫无力气,心神顿然大震,钟凌双腿颤抖,骇然道:“我的灵气……被吸走…灵气倒逆……”
“什么?”钟凉见状满腹疑窦,说话间他已走到吕光身前。
“别,别过来!”钟凌有气无力的颤声说道。
可是钟凌的声音轻如蚊虫,钟凉丝毫没有听见。
钟凉只看见,吕光和钟凌二人形如木桩,纹丝不动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钟凉疑心陡升。
他下意识的伸出一手拍在吕光背部,手掌甫一触碰到吕光,就仿佛摸到一个烫手的火炉,灼烫万分。
随即钟凉忽觉丹田气海中的灵气竟是猛地向外澎湃泄去,立刻他的身体也毫无力气,软如糯米,双腿不受控制的弯曲下来。
钟凌也萎缩倒地,大口不住的喘着粗气,呼哧呼哧,断断续续的道:“你…你这是什么气功。竟能令我全身灵气化为虚无……”
钟凉也目露骇色,他感觉到,此刻他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已消失!
钟凌虽然神情萎靡不振,但他的目光中犹在迸发着凛冽杀意,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狰狞吼道:“我……我杀了你!”
吕光只觉自己四肢百骸有种说不出的通泰舒畅之感,方才那涌动在筋脉间的灵气也是杳无声息,皮肉之中也再无刺痛传来。
吕光脸上显露出惊异之色,讶然无语。
他先前在千钧一发之际,默默运转起的‘万气朝元功’,不想却有这般恐怖骇人的威力!
居然直接令此二人全身灵气消散一空!
吕光转身望向钟凌,只见刚才在自己身旁的矮草,却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拔高!
片刻间,竟是窜长了数尺之高!
草色青翠欲滴,生机盎然。
吕光顾不得震惊,弯腰捡起地上的短刀。
“吕光,别杀…别杀我。都是钟凌让我干的……”
钟凉暗运体内灵气,谁知气海就仿佛被冰封冻住的寒窑,没有半点气机,他自知短时间内已经无法起身,挣扎着向吕光苦苦哀求道。
…
这一夜,没睡的人有很多。
起码姜小虎就没有睡。
他和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身材苗条的女子,站在山谷中的一棵巨树之下。
树冠遮天蔽日,三更半夜,天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阿姐,怎么办?”姜小虎胖胖圆圆的脑袋,微微侧着。
“不行,这山谷外围居然也布有灵阵禁制。看来我们想迂回绕进内园的法子行不通。”黑衣女子柳眉紧蹙。
姜小虎低声道:“阿爹将我们安插进百草园,为的就是进入南园查探那株仙草的下落。莫非我们真要参加外园大比,入得内园?”
“眼下只能耽搁些时日了,不过我们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你呀,说到兴头上,就全然不顾,那天你差点说漏嘴。”黑衣女子皱眉道。
姜小虎讪讪笑道:“嘿嘿,我也是看那位大哥,挺投缘的,才多聊了几句。”
“你不知外界人心险恶,待人又真。早知这般,该叫你随阿爹闭关修炼。”黑衣女子轻笑道,“我们先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
“阿姐!那儿好像有人!”姜小虎的目光忽然落在山坳下的一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