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青绿色的能量出现在熊猫人的手掌之中,这种颜色很容易就让人联想起清风雨露以及萌发的生命,他面色凝重,小心翼翼地将其导入这名落水者的体内。
然而落水者的脸色并没有预想中的那样好转,反而变得愈发苍白,一缕漆黑的血迹从他的嘴角流出。
熊猫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立刻切断了能量输入,刚才的试探已经让他大致了解了情况,这个异族人的体内竟然有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相互对抗,他还活着就是个奇迹。
这已经不是自己能处理的了,熊猫人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将这个异族人带回寺里,或许师父会有办法救他。他将属于这个异族人的财物塞进他的衣服里,接着将他扛了起来,一个成年男性人类的重量对熊猫人来说好像轻若无物。他宛如一阵风般地开始跑动起来,表现出了与雄壮体魄完全不相符的迅捷灵巧,如同反重力一般地不断跳跃腾飞。
所谓凌波微步、踏雪无痕,不外如是。
竹林的尽头是一堵坚实的院墙,熊猫人似乎并不想浪费时间走正门,他直接踏上一块岩石起跳,长有利爪的四肢在院墙上轮番借力,很快便轻巧地跳上了十米多高的院墙的顶部,仿佛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要知道,这可是在扛着一个男性人类的情况下完成的。
到达院墙顶端的熊猫人没有任何停歇,也没有观察下方是否有干草车之类的东西,而是直接跳下,宛如一只猫儿一般地轻巧落地,没有产生太大的动静。
但熊猫人武僧的突然出现并非毫无影响,旁边一个摊位上堆放的芜菁有几个因为武僧落地时轻微的颤动而滚落下来,摊主是一个熊猫人大婶,她转身看到武僧可是着实吃了一惊,不过她很快就认出了他是谁。
“早上好,源。”大婶亲切地招呼道:“代我向你师父问好,要来一点新鲜的芜菁吗?刚从阡陌运过来的,”接着他就看到了源肩上的落水者,“天哪,这是什么?一只不长毛的猢狲?”
“早上好,罗大婶。”熊猫源快速回应道“我会向师父问好的,不要芜菁,这是一个落难的异族人。”他一口气回答了大婶所有的问题,然后以同样的方法攀爬一旁的墙壁,翻身跳上了房顶。源看起来是一个飞檐走壁的熟手,他快速在各个房屋上穿行,但没有弄坏任何一块脆弱的瓦片。
来来往往的熊猫人对他的行为熟视无睹,只有几个小孩发出羡慕的叫嚷。源跳跃了一个又一个屋顶,很快就来到了他的目的地岛屿的正中央。
这是一座小山坡,一座威严的庙宇建立于其上。源迅速穿过带有“五晨寺”牌匾山门,踏上了陡峭的山石阶梯。在半山腰他遇到了一个身穿火红布衫的年轻熊猫人。
对方恭敬地向他鞠了一躬,“源师兄你可算来了,师父正在上面等你呢,”
源淡淡“嗯”了一声,并没有放慢自己的脚步,他很快就到达了山顶,进入五晨寺的大堂之中,大堂的占地面积很广,中央是一块清澈的水池,而水池的中央则是一座雕像,一只巨大的乌龟上盘坐着一名手持木杖的熊猫人。
谁迟到前方还有三桅男性熊猫人,一人面容苍老,头戴斗笠,手持一柄老旧的禅杖,禅杖上挂着一盏小小的红灯笼:另一人同样胡须花白,他身穿长袍,自有一番悠然气度最后一位则要年轻许多,他身着黑衫,非常引人注目地背着一个大酒桶。
源一一向他们拱手弯腰行礼,“徒儿源见过尚喜师父、邵白长老和陈师兄,”
为首的熊猫人长者尚喜师父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我的徒儿。”他看向被源请放在地上的异族人,“你似乎是为此人而来,他是谁?”
“一位海难幸存者,我在东北部的沿海竹林那里发现了他,他当时正被几只猢狲折磨,我赶跑了那些泼猴,但对这位外族人的伤势无能为力。”熊猫源解释道。
“你都完全无能为力的伤势?”尚喜师父着实有些吃惊,要知道源可是他最出色的几个徒弟之一,就算不善于用真气治疗,但也不至于到对一般的溺水者无能为力的地步。
“那就让为师亲自来诊断一番,”尚喜师父如是说道,他举起手,一缕缕淡青色的真气化为丝线没入溺水者的身体,熊猫长者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修习的应当是和朱雀赤精相似的力量,却突然受到大量斧面能量逆冲筋脉。”他摇了摇头,“真的难以想象他之前有怎样的遭遇,这位异族人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即便是您也没有办法吗?”源问道。
尚喜师父叹了口气,“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竹林那里是岛上唯一的海滩,他能漂到那里遇到你也着实是缘分,更何况修习朱雀阳炎之力的人想必本性也不坏。”他点了点头,“我可以维持住他体内的状况,保住他的性命,但痊愈和恢复实力的希望却有些渺茫,除非……”
尚喜师父又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氤氲的真气从他的身体上不断升腾,将还处于昏迷的异族人包裹起来,这名悲惨的溺水者在大量真气的滋润下苍白的脸色快速恢复红润,气息也变得稳定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逐渐稳定的心跳。
完成了治疗的尚喜师父面色依然如常,他是这座岛上最强大的功夫大师,自然不会太在意这点消耗,“艾莎,把这个外族人带去客房,他应该几个时辰之后就会醒来。陈,你去取一点壮胆酒来,他的元气有不少的损伤,需要得到补充,”
大堂里那一个背着酒桶的年轻熊猫人领命而去,而偏殿中走出了一位身穿蓝色练功服的女性熊猫人,她扶起溺水者,带着他缓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