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倒是快扔啊!”
听到这声毫不客气的催促,格克莫克咬紧牙关,开始甩动自己的手臂,形状不规则的骨片在紧握的拳头中互相碰撞,终于有一小块脱离了困缚,从他的指缝中掉落在粗糙的石质桌面上。
“哈,才一块。”扔骨牌赌博的发起者、这只兽人小队的队长布拉诺尔哈哈一笑,将手中的酒杯靠在嘴边灌了一大口,再毫不客气地将桌上那一大堆主要是铜制的钱币楼向自己的一边。其他几个兽人则纷纷拍手叫好。
一股懊恼的情绪在格克莫克的心中蔓延,这种情绪并不是因为上司的无耻和贪婪,而是来自于对自身无能的羞愧,扔骨牌是兽人传统的娱乐项目,一般几岁大的小崽子都会玩几手,但格克莫克却始终不得要领。
这一支兽人小队是负责监视格瑞姆巴托北方一部分海岸线的岗哨守卫。部落败亡的太过迅速了,龙喉氏族还没做出太大的反应,他们就成了一支孤军,一时间全族都陷入了一片惶惶之中,酋长祖鲁希德毫不犹豫派出了相当数量的战士在格瑞姆巴托沿海建立了相当密集的岗哨,以便能第一时间发现联盟的进攻迹象。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祖鲁希德所谓“联盟的清算”始终未至,那些人类好像对这片土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于是恐慌与紧张逐渐消退,这些边境守卫也逐渐松懈下来,开始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中自娱自乐。
在格克莫克的营地,扔骨牌游戏会在每天的中午左右进行,重新分配那一笔钱币众多但总价值不过几个金币的财富的归属,很不幸格克莫克从来都是个位数的资产。
“好了,小子,多练几次你就会熟练了。”布拉诺尔拍了拍这个兽人小伙子的肩膀,绿色的脸庞满是欢欣的情绪,两颗粗大的獠牙极为醒目,“来两口提提神。”他将自己装满酒水的龙皮水囊递了过去。
是的,这个肮脏、形状其他、制作粗糙的水囊质地是龙皮,这应该是龙喉氏族目前最不缺的材料。不止如此,就连这些兽人弓箭的一部分箭头都是由龙骨龙牙磨制而成。红龙或许是艾泽拉斯最顶端的生物之一,但他们之于现在的龙喉氏族来说就像是在德拉诺时畜养的塔布羊,既是战斗坐骑,也是经济动物。
格克莫克接过水囊,毫不客气地狠狠灌了一口,酒水的品质很差,口感极为酸涩,还有大量的颗粒物。不过有酒精就足够了,毕竟无论是之前从人类那里掠夺来的存货,还是走私来的价格惊人的佳酿,都不是他们这些底层士兵有资格享用的。水囊里的酒是兽人士兵们私酿的,原料是一种极酸的淡黄色野果。
然而就在格克莫克畅饮之时,一个兽人冒冒失失地闯进了帐篷,“船!人类的船!”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的勇气呢,埃及特?难道人类的一艘舢板就让你如同野兔一般惊惶了吗?”布拉诺尔骂骂咧咧地说道,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他很清楚人类对龙的忌惮,他们充其量也就是派一艘侦察舰远远观望。
但这次却不一样,“不是一艘,布拉诺尔,是一整支舰队,几十条大船!”刚成年的埃及特瞪大了眼睛,棕黑色的眼瞳中满是惊恐。
兽人队长脸色立刻变了,也不管自己的水囊,迅速冲出了帐篷,看向北方,这条并不宽敞的海峡往日里一片平静,但此时却被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船只占领,而这些船只的桅杆之上,都悬挂着或白色或绿色的战旗。
显然,联盟终于要发动进攻了。
但相比那些正在向东方航行的船只,一艘精良的船只却却显的尤其巨大,这是艘中小型护卫舰,它如此醒目完全是因为距离。事实上,这艘护卫舰距离兽人岗哨不足千米,并且船身已经横置,做好了攻击准备,黑黝黝的炮口带着凛冽的杀气。
先祖在上,这是布拉诺尔最后的想法。
“轰”
此时联盟暂编南海舰队旗舰“珍娜号”的甲板上,一身整洁戎装的德瑞克收回了单筒望远镜,微微点了点头,对这场烟火秀表示满意。
他转头说道:“在所有的人类国家都认为侏儒精通的只是旁门左道并不加以重视之时,只有艾萨克斯发现了他们技术中的瑰宝,并毫不犹豫给予援手,而事实也证明了他卓越的眼光,这些加装了击发石的舰炮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是老式火炮的两倍以上。”
德瑞克说话的对象,是一个面相英俊,身姿挺拔的年轻人,他看起来比德瑞克要小上一些,穿着一身白银之手制式军官轻铠,即便面对一国王子,他也表现出了不卑不亢的态度。德瑞克也并不觉得受到了轻慢,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名叫麦特霍纳的年轻少校,是艾萨克斯的全权代表。
第二次人兽战争之后,由艾萨克斯率领的那支圣骑士中队并没有像大部分军队那样解散,也并没有成为某一方教堂的驻守卫队。他们被艾萨克斯秘密送往了北方边境,北境之锋小队曾经驻守的地方,洛丹目前唯一的战争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