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第二天,夏文博就不得不承认,万子昌分析的很有道理了,因为一大早,他刚刚起来,办公室就来了两位昨天他接回的食品厂的老工人,他们说,昨晚上乡政府的会议他们听说了,好像有人提出要卖工厂,两个老工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开始哭诉。
一个说:“这个工厂不能一卖了之,回想当初,在一个饼子铺和一个小榨油房的基础上建成了食品厂,从简易厂房到钢筋水泥楼房,从手工到现代机械化生产、从个体干到乡镇企业,我们历尽千辛万苦,我们为此骄傲和自豪,如今又要卖给私人,这不是回头路么?”
另一个也说:“是啊,夏乡长,你可的为我们做主啊,卖掉了工厂,这是对我们多年的工作的否定!这无论如何,我们是接受不了的!”
他俩还警告夏文博,说如果乡政府一定要卖的话,他们就要上访,还要将乡政府告到法庭,他们一定要讨还公道。
夏文博隐隐约约的感到,高明德等人已经在这个事情上做文章了,昨天晚上的会议刚召开,这些工人怎么一大早就知道了,而且,昨天也没人说要卖工厂的话啊,只是当时自己提出了一种方式,现在看来,高明德等人要用职工给乡政府施加压力了,最后这个亏损的帐,只能由乡政府来承担。
夏文博也没有给这两个工人做太多的思想工作,他很谨慎的说,方案正在研究中,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俩位老人就问夏文博什么时候有结果,夏文博支支吾吾了好一会,也没有说出个时间来,他俩是在愤愤不平中离开夏文博的房间的。
这之后,夏文博又接待了几批食品厂的职工,一直闹到十二点午饭的时候。
在饭堂吃饭,夏文博遇到了卢书记和万子昌等人,这才知道,今天来乡政府的职工并不是单单找了夏文博一个人,几乎乡政府所有的重要领导,职工们都去闹腾了一番。
高明德一面气呼呼的说:“这些职工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老卢啊,我看实在不行我们乡政府只好出面,给食品厂一些钱,让他们先生产起来再说。”
卢书记看来也是被闹腾的有点烦了,点头说:“那抽个时间研究一下吧!只是,哎,食品厂可是个无底洞,给多少都没用,我们也不是没给过,每月亏损,何时是一个尽头啊。”
夏文博和万子昌相互看了一眼。
夏文博说:“乡里最近有钱吗!”
高明德说:“按合约啊,那个周老板明年的矿山承包费再过一两个月就能支付,我们可以找找她,让她提前支付,这钱就有着落了。”
卢书记无可奈何的说:“那成吧,不过这事情恐怕得夏乡长跑一趟,你和周老板关系好,方便说话!”
“我!那好吧,抽时间我问问!”
高明德脸一黑,看着夏文博说:“夏乡长,这事情很重要的,最好早点处理。”
夏文博呵呵一笑,说一定,一定!
他们在饭堂餐厅里的对话,同样的,一两个小时之后,就传到了食品厂职工们的耳中,职工们笑了,他们觉得,生活再一次美好起来,乡政府到底还是出钱救了他们,大家的心也安定了,也没人到乡政府来闹事了,每天耐心的等待着乡里的钱到位,然后大家又能领工资了。
下午乡政府召开一个乡财贸总结会,到了两点半还只到了三分之二。
卢书记脸色有些难看的坐在主席台上说:“给我将办公室陈主任喊来。”
不一会儿,办公室陈主任气喘喘地跑来了。
卢书记问他,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没来?
陈主任说,我都用电话催促了好几遍了,没办法都习惯了。
卢书记听了更是生气地说:“你给我清一遍看看,是哪些村、哪此单位没有来,或者迟到了,回头再补课。接着对台上的主持人高明德说:“不等了,开会。”
会议的主题是今年的财贸征收任务总结,会议内容很简单,先是财政所长念了今年的任务,万子昌书记宣读了乡党委、乡政府有关财贸任务的奖惩决定,高明德作了动员报告,卢书记宣布了组织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