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四平……快把皮袍给老爷我拿来,哎!人老了,稍微降点温,就怕冷了。”清秀少年下意识的一张嘴,就喝出一段老气横秋的话来,后面一段低声的嘀咕若是被人听到了,只怕非得给这家伙一脚不可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居然说自己老了?那六七十岁,乃至上百岁的人,又算什么?
等了片刻,依然不见人,清秀少年有些不耐烦了,大吼道:“四平,你个小兔崽子,跑哪里去了?想冷死老爷我呀?”
“呀,达利少爷,您今天怎么还这么早起呀?老爷昨晚不是吩咐了您今天不许训练了么?”不多时,一个穿着青色仆衣,头戴青色小帽的十二三岁少年飞快的跑了过来,纯净的眼眸里,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刘达利此时却愣住了,怔怔的盯着面前的小仆人,揉了揉眼,有些不太确定的试探着道:“你……你是小丁?”
刘丁奇怪的看着刘达利,咧嘴一笑,抓了抓脑袋:“是呀,少爷,难道您睡了一觉,连小丁都不认识啦?”
刘达利清秀的脸颊上露出了震惊:“小丁……你……你不是死了吗?还有……你怎么……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
名叫刘丁的小仆一张稚嫩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幽怨的道:“少爷,不带您这么玩人的,大清早的,干嘛咒小丁死呀?而且……我一直都是这么小的呀?”
刘达利只感觉脑子里嗡嗡的,曾经刻意去遗忘的记忆被硬生生的挖了出来,恍惚间,好似又回到百月遗迹的记忆中,那个死死抱住敌人的腰,拼命大吼着,让自己快跑,哪怕是被对方打断了全身骨头,七窍流血,捏爆了脑袋,也死死拖住对方,只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的坚毅青年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那个拼死救了自己一命的坚毅青年和眼前这个眸子里透着狡黠,极为机灵的少年逐渐重合到了一起。
“咝!”刘达利咬着牙,死死的掐了自己一把,一阵剧痛袭来,脑子里一片混乱,喃喃自语着:“有痛觉,我没有做梦,没有做梦么?”
刘丁小脸上顿时挂满了担忧,焦急的道:“少爷,您怎么了?可不要吓小丁呀,诶,您等着,我立刻去找老爷。”说罢,拔腿便要往主院跑,却被刘达利一把拉住了。
刘达利脸上的表情极为古怪,又是悲伤又是高兴的狠狠抱住了刘丁,他拍着刘丁的背,低吼着:“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刘丁被吓住了,挣扎着急声道:“少爷,您怎么了?千万不要吓小丁呀……”
刘丁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虽然机灵,可是哪里经受过这等阵仗呀,眼眶里已经被吓得蓄满了泪珠。
刘达利却在此时,迅速稳住了情绪,松开了刘丁,心中充满了无数急迫的疑问,拍了拍刘丁的肩膀:“没事,没事,我需要独自一个人冷静一下,嗯,千万不要让人来打搅我!”
望了望四周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厢房,花草,石桌,石凳,刘达利转身便反回了自己的房内,关上屋门,重新躺回了透着陌生却又异常熟悉的柔软牙床上。
打量着屋内的桌,架,笔筒,墙上悬挂着的精美剑鞘,一切的一切,都透着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说是陌生,是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深藏在记忆中好几十年了,熟悉,则是因为几十年前,从小到大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时间。
脑海中无数的记忆一一划过,片刻之后,刘达利才从失神中恢复过来,喃喃自语着:“这一切……到底是我回到了一百年前,还是我梦到了一百年后?”
说是一梦竟梦到了百年之后,可是,这一百年的时间里,所经历过的一切,却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真实,酸甜苦辣,悲伤痛苦,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如果说是梦,有这么真实的梦吗?有这么清晰的梦吗?
刘达利产生了一种极度的迫切感,他要证实,证实他究竟是做的梦还是真的回到了一百年前,如果真的回到了一百年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