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看着面前的黑袍人,一会儿摸摸这,一会儿看看那,心中疑惑此人费尽心思,到底要干什么?
在她看来,这帝陵内,也就那两件宝甲和虎符内的大秦气运有些用处,其他的比如各种兵马俑、铜铁钱粮等坛坛罐罐,没什么用处。
而宝甲已经被毁,只剩下虎符,也已经被其得手。
就在洛阳心中犯疑时,突然发现帝陵内的光线变得更加暗淡。
抬眼看去,只见黑袍人身上仿佛浓墨倾泻,一股至阴至暗的气机,如水银泄地,迅速的铺开,吞噬着帝陵内仅剩余的光线。
洛阳心中一紧,急忙纵步急掠而出,往帝陵大门处奔逃。
她快,但那股怪异的黑暗气机更快,迅速的将其漫了进去,仿佛被吞噬一般。
进入黑暗的瞬间,洛阳心神一沉,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在其元神上,浑身精气神疯狂运转,以此来抵御那股压力。此刻她五感迟钝,努力抬眼向着冥冥之中感知到的位置看去。
那里一片漆黑,突然有一点光亮出现。
一只淡金色玄光缭绕的虎符,悬浮在半空,犹如黑色大海上漂浮不定的一叶扁舟。
戴道晋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虎符,自他角脉诸天场域放开之后,这原本安静的虎符,仿佛收到了刺激,内部的大秦气运竟起了反应。
虎符上,隐隐有千军奔腾万马齐鸣的兵戈之声传出。
戴道晋没去管它,静静的等待着。
十几个呼吸后,帝陵内,角脉诸天的无尽黑暗,终于是将每个角落全部覆盖。
此时,戴道晋手掌翻转,掌心处,一个流光溢彩的玉玺出现,正是前世得来的传国玉玺,本来是埋在南山下,被其特意取来。
戴道晋眼神闪动,盯着玉玺底部“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虫鸟篆字,暗自思略,传国玉玺乃是李斯奉了始皇帝的命令请人制作。
后来作为传国重器,可谓是历朝历代显示其得国之正的正统神器。
而面前的虎符,也和始皇帝有关,并且蕴藏着稍许大秦气运。
这两个物件,虽然貌似有关系,但偏偏是属于不同的两个世界……
就在此时,玉玺闪烁华光,慢慢悬浮而起,并且上面的光华愈发夺目。
那虎符仿佛感应到了,又或许是被召唤,慢慢向玉玺靠近。
两者终于靠在了一起。
传国玉玺彩色流光溢出,将旁边的虎符包裹了进去,而虎符中的淡金色气运,仿佛浓稠的蜜汁,被慢慢摄出,和玉玺的流光缠绕结合,慢慢融为一体。
过了一会儿,虎符变得暗淡,黄铜所制的符身变成铜粉,簌簌落下,没入黑暗。
半空中,只剩下玉玺静静悬浮。
戴道晋皱眉看着这一幕,他也未曾料到会是这样子。
几步远处的洛阳也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盯着这流光炫目的印玺,她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八百年前,那人随身携带的好像就有这么一块……
只是后来不知所踪了。
她看到那黑袍人双目闭合,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
中部战场,战马嘶鸣,昼日不停。
离阳的军队越聚越多,双方虽没有进行战略大决战,但小股摩擦试探,从未停止。
中央明黄大帐前,一身龙袍的朱无视背负双手,身躯高大雄伟,天子威压让人不敢直视,此刻,他抬头看了眼天上,日头逐渐西下,落日余晖映红了半边天。
但大地上,刚刚结束的一场小规模战争。
双方的兵士正在收尾,默契的各自收集己方袍泽的尸首。
这些人,不时的抬头看了眼逐渐远的一行人,那群人面色青黑,手持兵戈,黑衣人抬着青铜棺椁,前有一白一黑,摇铃而行。
那铃声低沉,听之让人心中发紧。
收尾的兵士想起阴兵过境,黑白无常的传说,心中一凛,忙低头不敢多看。
朱无视此刻也看着那群抬棺人,眼底金黄色的双瞳闪烁着冰冷,他知道这些人是谁的手下,却不知道那人想干什么?
收集这些阴魂,莫非要修鬼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灭了北莽,天下一统,气运沸烈聚于一身,所有的都不再是问题。
朱无视回首看了看自己这边的营帐深处,隐藏的那些若隐若现的天人气机,眼底泛起冷意。
天人下界,辅助人王?
心中不屑,还不是拿某做刀,就看谁更技高一筹。
他抬头看了看天,心中无悲无喜。
而北莽这边,旌旗猎猎。
密密麻麻的军帐蔓延开来,强大的气机暗藏分布。
有一处甚为奢华的大帐内,一名老者和一名少年对坐。
那少年身着华服,眉目清朗,真真是一双如点漆的明亮眸子,两弯眉浑如刷漆,风姿绝世的少年郎,旁边跪坐侍候的侍女,不时瞥一眼,双颊微红,眼神如波。
少年视若无睹,端起案几上的酒盏猛灌入口中,颇为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