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吴凑对于浑元父亲的称呼,庄默也大概猜出了对方的身份,那便是浑瑊的长子,殿中省少监浑练。
“吴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儿他们都被打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说是他们的错,你这样也太过偏袒了吧。”张滂一听到吴凑的话可就不乐意了,沉着脸,阴阳怪气地说道。
“吴某不过是就事论事,不知张尚书是否知道昨日令公子在街上闹事,被我下令关入牢中一事。但令本官不解的是,昨夜令公子却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右教坊,并且再次主动寻衅闹事。”吴凑说着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凌厉,紧紧地盯着张滂,质问道:“本官倒是很想知道令公子到底是如何从我这京兆府牢房中出去的,又是何人作的主,私自放其离开。”
张滂闻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沉声道:“昨日大街上的事情张某也有所耳闻,不过是件小事,还不至于关押吧。”
吴凑斜了一眼张滂,淡淡道:“该不该关押本官自然比你张尚书清楚,就无须张尚书教我了。”
吴凑说完也不管臭着一张脸的张滂,扭头冷冷地对着牢头说道:“铁牢头,你倒是给本官说说,昨日是谁将张振给我放出去的。”
铁牢头闻言脸色慌张,双腿一软,顿时跪拜下去,哭声求饶道:“大人,小的也只是听命办事啊,您就绕过我吧。”
“绕过你?若是有人强令你放人,你身不由己本官自然可以从轻发落,但若是你自己贪财,收受好处私自放人,本官定不轻饶。”
铁牢头闻言并没有露出轻松之意,脸上的表情反而更加的痛苦,几乎就要挤成一团,看上去有那么一丝的狰狞,显然内心是十分的挣扎。
“你不说本官也不勉强你,不过从今以后你这牢头也就别当了,回家种地去吧。”吴凑都已经是六十八岁的人了,这辈子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一眼就看出了铁牢头内心的挣扎。
但他并没有逼迫对方说出指使之人,而是只对铁牢头做出处罚。
“大人,小的丢了这份差事可就不知道该干啥事了,我全家都指望着我这份差钱过活。我说,我全都说,不过小的希望大人不要将小的革职啊。”铁牢头一听到吴凑要将自己的吏员身份革掉,吓得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苦苦求饶道。
铁牢头不得不急,这么好的一份差事,轻松又有油水,若是就这么丢了,他全家老小可都要喝西北风了。
“只要你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不会追究你的过错,但下不为例,日后若是发现再犯,两罪并罚。”吴凑厉声道。
“是李少尹大人,是他吩咐属下放人的。李少尹大人放话了,属下不敢不放啊。”铁牢头嘴唇轻轻地蠕动着,表情仍旧十分的犹豫,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幕后指使之人。
虽说将李少尹交代出来会得罪对方,但若不老实交代他现在就要被革职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