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银光对他们二人都很熟悉,因为这正是那少女胸前所悬玉玦发出的晶光。
两个人的脸色一变,双双不约而同地从窗子飘出去,可是那道银光已经消失了,霍休云顿足长叹道:“糟了!她又杀人了……”
金灵芝连忙道:“她那道银光在很远都可以看得见,我们不妨找个高一点的地方眺望出去,也许还会有所发现!”
霍休云被她一言提醒,也不管惊世骇俗,双足一蹬,飞上了一栋高楼,站在檐角上极目四望,金灵芝也跟着上来了,底下却是一阵大乱,有些人对他们从窗子里跳出来已经大感惊奇,现在见他们又上了房,立刻乱叫道:“飞贼!飞贼!”
有人便当当地敲起锣,两人却顾不得这么多,站在屋角上极目四望,果然看见那道银光又在西北角上冲天而起,像慧星一般,穿行长空。
霍休云急忙飘身追过去,金灵芝的身法比他快,起步虽迟,最后却连到他前面,银光在天际像游龙一般,回旋飞舞。
霍休云见金灵芝的身形愈去愈疾,不禁急得大叫道:“金姑娘,等我一下,你去了会吃亏的!”
金灵芝如若未闻,身形朝银光闪亮处猛射,霍休云急得没办法,只有拼命的赶上去,银光渐渐地接近了,甚至于可以看见那白纱隐约的身形了。
金灵芝扑了上去,手中已握着她那枝光芒四射的匕首,拦空迎着那少女就刺了过去,霍休云已追到临近,急忙叫道:“金姑娘,不可造次!”
可是他叫得迟了一步,那少女对金灵芝的匕首根本不放在心上,寒芒触到她身前尺许之处,她才伸出纤指,“铮”的一声,将她那柄削铁如泥的利刃弹为两截!
金灵芝的身形朝下猛坠,那女子正待追下来,霍休云已经赶到了,大喝一声,举手上拍,击向那少女,少女嗯了一声,举手在他掌上轻轻一触,立刻带着耀目的银光,投向一幢高大的黑影之中,霍休云不去追她,连忙飘身落地,赶到金灵芝身畔问道:“金姑娘你怎么样?”
金灵芝手中握着半截断匕,咬着牙道:“我没怎么样,她逃到那塔上去了,你快追过去!”
霍休云见金灵芝没有受到伤害,这才放了心,他也怕那少女又逃远了,赶忙双足一纵,也扑向那高耸的黑影之中。
这里原是一所寺院,空庭中竖着一座高塔,霍休云见那少女是扑向第四层,连忙也凌空翻了进去,却是不见一点人影,塔里点着微弱的灯光,也供着佛像。
他怔了一怔,忽然听见上面有轻微的声音,连忙又追了上去,第五层是空空的,他又追上了第六层,眼前只见白影一闪,却在第七层上!
等他也追上第七层,却不禁又怔住了!
第七层上只有一名老僧在打坐诵经,老僧的前面是神龛,点着细微的细灯,神龛中供的是观音像,低眉垂目,手执净瓶,宝相庄严!
霍休云见宝塔已经到了顶,可是那少女已不见了,他连忙探身出外看了一遍,未见银光踪迹,这才向那个老僧道:“请问大师,刚才可有一个女子上来?”
老僧抬头望了他一下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不要乱说,寺院之中,哪里会有女子!”
霍休云诧然道:“在下明明看见她上来的!她穿着白衣服,胸前挂前一块发光的玉佩……”
老僧哦了一声道:“那施主一定是看见菩萨显灵了,本寺的观世音菩萨最有灵验,施主与佛门有缘,所以才蒙菩萨接引……”
霍休云不由而然地对神龛中的观音像一看,心中不禁一动,因那佛像盘坐在中央,高大与人相等,旁边有善才龙女肃立朝拜之相。
这观音倒是真正的玉琢而成,可是他侍立参拜的龙女,看背影极像追踪而来的少女,只是胸前未见银光,再者也看不见面目,是以不敢确定。
因此他跨前数步,想仔细看看龙女的面目,老增却忙制止他道:“施主要参拜菩萨,在此地就行了,不得靠近去,冒渎神圣!”
霍休云被他拦住了,只得道:“在下刚才确见一女人上来,而且与龙女十分相像……”
老僧合什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施主不得说这种冒犯神圣之言,假若施主不是眼花看错了,这一定是大士差遣座前龙使,接引施主入门……”
霍休云如何肯信他这番话,跨前数步仔细一看,不禁深深地呆住了。
那龙女的面目果然与那少女一般无二,自从在太行山中一晤之后,他对这印象十分深刻,怎么样也不会忘记,可是他又不敢完全确定。
因为这龙女虽与那少女十分相像,可是她的神情庄严,双目低垂,嘴角含着微笑,双手合拜,白玉似的赤足踏在一条白石雕的大鲤鱼上,身子一动不也动,因此连他也不敢确定这是真正的抑或是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