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杨饮恰在此时赶了上来,横身阻于霍休云身前,立闻“匐匐”之声,那十几缕寒风,一起都打在她身上!
然后又是一阵叮当的声响。
然后又是一声惨厉的长嗥!
一切都归于寂然了!
霍休云担心杨饮受伤,赶紧把珠光移到她身旁一看,只见她咧开大嘴,带着一脸傻笑,完全不像受伤的样子,才放下心来,口中仍是关切地问道:“杨饮,你感到怎么样?”
杨饮笑笑道:“没什么,我没想到鬼也会发出暗器,幸好我身上有反击神功,反而把它打死了!”
霍休云怔了一怔,才将珠光移到那黑影附近照了一下,发现那黑影竟然是长颈苗中的族长哈山,身上被他自己的项圈击得血肉模糊!死状甚惨!
他在山下与霍休云决斗失败,本来就该死的,可是他胆怯逃走了,引起了族人的公愤,没想到躲在此地,仍是难逃一死!
霍休云正在感慨之际,地上又传来扑的一响,好像是重物坠地之声,移光照去,发现却是那具逃进洞的女尸,自动地倒了下来!
杨饮莫名其妙地道:“咦!这个女鬼怎会自己死了?”
霍休云却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那些行尸阻路拦截,都是哈山在暗中捣的鬼,哈山死了之后,精气溃散,这些行尸失去了凭借,再经珠光的照射下,形消神灭,可是他懒得去对杨饮解释,只是将哈山的尸体用脚拨过一边道:“好了,现在都消灭了,你快带我到侯冥昊囚禁人的地方去!”
杨饮又看了那女尸一眼,认定它是真正地不动了,才兴冲冲地道:“小兄弟,你真有本事,这些鬼都被你打死了,以后我也不怕鬼了,老猴子关人的地方就在前面!”
说着昂头挺胸,在前面引路,显得十分高兴。
走了一阵之后,终于到达一处地方,那是间高大的石室,隐闻风声呜呜,出自四壁之间,冷风砭人,杨饮用手指着道:“就是这里,这风是从地下吹出来的,听我爹说,连续吹上一个月,会把人吹得像粉一样……”
霍休云却不去理会她的话,四下打量,想找出段金花或梁超越的踪影。
可是他失望了,这石室中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那两个人不在室中,生死自是莫测,即使有一点蛛丝马迹,也被室中强烈的寒风吹得烟消云散了!
杨饮见他在四处找着,虽不知道他要找什么,然而也热心地帮他四下搜索,片刻之后,她忽然发声道:“这是什么东西?”
霍休云赶快过去,只见她在墙缝里抽出一条丝巾,心中不禁狂跳起来,那条丝巾本来是他从家中带出来的东西,在苗庄上与梁超越跳月定倩,梁超越送了他一条丝巾,他无以为报,只好把这条丝巾回报送她,作为定情的标记!
梁超越一直将它谨珍密藏,现在留在这儿,分明凶多吉少了!
连忙抖开丝巾,却发现上面用鲜血涂满了娟秀的字迹:
“妹与师遭贼掳,神智俱失,性命无恙!
寇势太强,妾不得已屈身从贼,拼以清白,暂保妹与师之安全。
贼遍觅公子行踪不得,且自恃功力无敌,不欲久蛰苗疆,刻已启程中原图霸天下,妾身附贼行,心随公子,天若谅我,或有再见之期……”
虽然没有署名,却已可看出是夏妮的口气无疑,他看完后,心道:“她一定是怕我找了来时,不知消息,所以才匆匆留下这一份血书!”
“为了梁超越与段金花,她牺牲得很多……”
一方面为梁超越与段金花未死而安慰,另一方面又为夏妮而感慨,霍休云拿着那方丝巾,竟不知是何心情!
半响之后,他才长叹一声道:“看样子我得赶回中原才行!”
杨饮连忙问道:“小兄弟,你带不带我去?”
霍休云看她那份可怜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把她留在此地,只得道:“我可以带你一起去,不过你要听我的话,也不能像现在这个样子。中原不比此地,首先你得穿上衣服……”
杨饮听霍休云肯带她一起走,高兴得直跳起来,欢声叫道:“行,我一定听你的话,你叫我吃屎我都干……”
霍休云长叹一声,郁郁地走出石室,循路出洞而行……
一个黑丑大汉,一个俊美的青年,骑着两匹骏马,疾驰而来。
这二人正是霍休云与杨饮,为了她那又高又大的身材,那粗眉大眼的丑相,霍休云只得给她易了男装。
因此,杨饮就以一副新面目,投向她的新世界与新的生活。
纵然是着了男人的衣服,她那特异的长相也难免惊世骇俗,一路行来,不知给霍休云添了多少麻烦,然而为了杨烟客遗书上的谆谆托付,霍休云也只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