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云虽然不信,却也无法确定该往哪儿去,只得问道:“莽苍山离这儿远吗?”
夏妮估计了一下道:“莽苍虽在云南,仍是我们苗族的居留地,穿捷径的话,只有两天的路程,我心中的征兆好像透示着很多凶险,看样子我们得快点赶去才行!”
霍休云见她说得那么认真,不禁有点着急地道:“梁超越跟段前辈都会在那儿吗?”
夏妮摇头道:“不清楚,不过我们应该相信神,神从不做错误的指示。”
霍休云不服气地道:“神既有前知,为什么不作更明白的指示呢?”
夏妮神色中透着无比的虔敬,诚恳地道:“也许这就是神对我们的考验,考验着我们对神的信心,我们相信神,便不该怀疑他的指示,我们若不信神,他也不必指示我们,把一切都告诉我们。”
霍休云摇摇头,心中仍是不相信,可也不表示反对,夏妮认明了方向,随即在前面引路,翻山越岭,带着霍休云开始前进。
在莽密的原始森林里,夏妮显示出苗人对自然丰富的知识与了解,她告诉霍休云哪些野果是可以当作食物,哪种泉水可以饮的,不透天光的浓阴下,哪一种植物的叶子永远指向东方,她更骄傲地夸说,苗人是森林的子民,世上没有第二种民族能对森林有这么多的了解,以及在森林的孕育中生存。
渡过了不知晨昏的两天,因为森林中永远是黑郁郁的一片,霍休云越走越不耐烦,他简直不知道这片密林在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尽头,饿了就吃,累了就休息,虽然夏妮从不叫他烦心,始终是那么殷勤地照顾他,可是这种日子也令他感到受不了。
幸好这种日子并没有太久,正在他的耐性到了无法支持的极限时,眼前顿地一亮,他们已经穿出了密集的森林,来到一片广阔的草原上。
草原的尽头是一座巍峨而巨大的青山,山巅高入云表,目所不能至,山势绵亘千里,目所不能拯。
夏妮长吁一口气道:“这就是莽苍山,天狼坪在半山间,此去天狼坪,必须要穿过长颈族的领域,公子见了他们,最好小心点,不要引起他们的误会。”
霍休云不解地道:“为什么?难道长颈族还没有开化吗?”
夏妮凝重地摇头道:“长颈族是我们苗族中最聪明的一族,也是最凶狠的一支,他们在生活上比那一族都进步,可是在内心里比那一族都野蛮,对于外来的人,无论汉苗,都非常仇视,而且他们的报复心也最强,只要得罪了一个人,全族尽起为敌,并将对方杀死为止,所以我们苗人都很少同他们来往。”
霍休云不以为意地道:“难道姐姐这一身功夫也怕他们吗?”
夏妮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彼此俱为一类,我总不愿意自相残杀,而且长颈族还有许多利害的暗器与巫术,令人防不胜防。”
霍休云敞声大笑道:“暗器不足惧,巫术尤不足言……”
夏妮沉下脸道:“公子别忘了我们此来的目的,并不是要在异族称雄!”
霍休云这才收起傲态道:“要是他们先来侵犯我们呢?”
夏妮恢复和颜悦色道:“那倒不至于,只要我们不触犯他们的禁忌,他们还不会故意找麻烦,尤其是我跟他们的族长还有些交谊,我相信他们不致于过份为难的。”
霍休云微笑道:“姐姐也别忘了你容颜已变,人家不见得会认识你。”
夏妮想了一想,在怀中取出一枚钢指环戴在指上笑道:“这还是他们的老酋长送给我父亲的纪念品,有着这一枚指环,我们必定可以通行无阻。因为我父亲曾经救过那老酋长的性命,这枚指环代表我们两族的友谊。”
霍休云见她如此一说,才不再开口了,二人越过草原,直向山下进发,没有多久,已经来到一座竹堡之前,堡门恰好在山谷的入口,宽约数十丈的竹墙外,便是千仞峭壁,只有那堡门是唯一的通路。
二人双双进入竹门后,立刻被一群奇形怪状的人包围住了。
霍休云在见到这些人后,才叫白他们叫长颈族的由来,因为这堡中的每一个人,至少都有尺许长的颈子,细若手臂,撑着一颗大头,显得十分可笑。
那些人围着他俩,叽叽喳喳地用苗语叫着,指手划脚显得十分好奇,而且脸上都流露着不齿的神色,咧开大嘴笑着。
霍休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乃问身旁的夏妮道:“他们说些什么?”
夏妮微笑道:“他们在笑我们长得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