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他多想,肩膀处鲜血如泉涌,疼痛的有些异常。是那剑芒化作了红绸直往伤口里钻,吸食身体中的血液。这果然是一把魔剑!若是让它这般吸食早晚成为一具人干,想要退去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试了全身也只发现左手食指勉强能动。
默默运气,从食指中逼出一滴精血,而后化作一把血剑往自己右臂斩去。“噗”他的右臂整整被切下,却也因此恢复了自由,连忙后退拉开距离,其间点住自身穴道,止住血流。他是万万没料到会被逼断臂,魔剑果然厉害,瞧模样真身还未出,只是稍稍破开了封印竟有如此威力。若是真身出世岂不毁天灭地,族中的妖刀只怕也是如此。
“我命休矣”这已经不是他能对付的,当年的妖刀只是释放威势便间接的震死族长,与它同级别的魔剑,自己又怎么会是对手,那族长可是半只脚踏入圣级。
“即便我死,也不会让你出世。”这是对江海所说,不管他能否听到。他的潜能无限,又有强大的靠山若是成长起来了等于给家族招来强敌,这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死亡难免,我也拉你点背。”
说罢自点了身体几处穴道,封住了眼,耳,口,鼻……能泄露真气的全部封死。之后开始燃烧自身真气,这是一个极为痛苦的过程,无肉的虎脸涨起,血液流动如飞逝,头发也在缕缕的掉落,片刻就秃了顶,头皮上不时的鼓起似有东西在冲撞。腹部开始胀气,一圈圈像是被吹鼓的气袋,独臂和双脚在拉伸如同牛筋一样,向着江海而去。
江海挥剑斩去,那手臂和双脚极速躲开,而后如绳索一样将他缠绕。
谭峰瞪大了双眼,还是第一次见到手臂的拉伸能达到两丈,宛若无骨一般,突然之间头皮有些发麻。因为这是他未曾在石镜上看到的。石镜所现之事在此之前已经全部应验,为何在这节骨眼上发生变故,难道这不是命?这一切都能改变?疑惑,不安,甚至还有丝毫的窃喜。
江海并没太多动作,缓慢的转过头来,机械而诡异。手臂因为大意而被困住,那困住他的手臂和脚还在收缩,那肿胀的三肢将他完全锁死,只露出头和脚,能清晰的看到江海的身体受到挤压而变形。看着都疼,他却是没痛苦的表情,握剑的手指还是挣扎,魔剑发光在灼烧锁住江海的三肢。
最为痛苦的还是赵子英,身体膨胀如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是爆炸,他这是要自爆。面容已经涨成了一团看不出眼耳口鼻。全是晶莹剔透,因为只剩下一张皮。真气全部燃烧,转化为恐怖的爆破力。难怪他先前要屏蔽七窍,就是怕泄露威能让破坏力见笑。他的灵魂都在燃烧,神识一点点的消散,三肢却还是本能的收缩,拉扯着他球状的身体靠近江海,要同归于尽。
谭峰远远的看着,心里尽是想法。难怪赵家之人只会战败不会被俘,因为一旦失败了就会自爆,只是这自爆之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他们又是从何处习的?
眼前是一个剑神级强者的自爆,威力可想而知。最稳妥的做法便是极速逃离波及范围或许还能活命。只是他双脚怎么也迈不开,他逃不了。从雷光巨兽洞穴至上一刻所发生的事,他全部知晓,先前还不能接收这事实,所见之事皆成真让他不得不信,也就做好了应对,已经接受了这既定的命运。只是没想到在赵子英这里发生了变数,那是不曾见到的景象,茫然不安还有丝丝窃喜。
前者就好比,你每天做同样的事情一尘不变,今日知晓明日之事,突然有一天事情变了,你会感到惶恐。至于窃喜,因为变数,那既定的命运可能改变,也是因为对妻儿的眷念,对兄弟的不舍。
如今真正抉择之时却不能离开。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接受命运的安排,你无法反抗。’
摇了摇头,挥去杂念从暗中走出,他还是选择了面对,不为别的只是责任所在。
‘他既是雇主,只要还在这平原之中我就得护他的周全。’
君子约定,即便有生命之忧也在所不辞,因为这就是一个男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