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此举绝非仅是让咱们去打援,其既然迂回敌后自是作好退路,否则去了还要救援那又何必去,那岂不是如督公常说的葫芦娃救爷爷么,一个一个的送人头”这时李慕仙说话了,旁边的祖大弼神色就有些不爽了,好在没发作。
“那他还有啥意思?”屠元赶紧问道:“这厮不会想来个同归于尽吧,我说的不是与鞑子同归于尽,而是带着两千关宁军给他陪葬!”
“他惜命的很”李慕仙笑了笑:“他此举当然不排除有让咱们支援的意思,但更多是告知他那边的情况,然后让咱们配合作战罢了,否则他在那边闹得再大,咱们这边一无所,他也是白闹腾了!”
“怎么配合?”屠元又问。
李慕仙瞥了他一眼:“瞧你急的,如何配合能是贫道说的算么?”
屠元的目光有看向常宇。
而常宇则看向了马科:“马总兵,来龙去脉都了解了?”
马科微微点头:“松山数日没了动静说明多尔衮知晓后院起火,如料不错已发兵去沈阳勤王,五百里至少要走六七日,即便他比咱们先接到消息早动身两日,也还得三五日才能到,所以祖将军说李过还有三五日清闲倒也没错”。
说着顿了一下:“李过传消息过来或有救援之意,但如李道长所言更重要的是配合作战,看如何才能最大化有利我方”。
常宇笑道:“所以才想听听马总兵的意思”。
“打松山,另发一支兵马前往驰援,双管齐下必有奇效”马科脱口而出,屋内众人或皱眉沉思,或接头窃语。
“这还不是要去支援,刚才俺说了还骂俺憨”屠元嘀咕着,旁边姬际可凑耳过来道:“李过是趁其不备偷摸过去的,此时鞑子必有戒备你若前往必遭大军拦截,论你多勇悍闯的过数万大军的阻拦么,可若咱们这边主动进攻松山,鞑子就抽不开多少兵力阻拦了”。
“有些道理,但这还是和牛鼻子说的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么,呸呸呸,俺才是那厮的爷爷,万一俺去救那孙子,爷爷被陷进去了咱办”。
姬际可轻笑:“你刚才还吹嘘提兵一千所向匹敌呢”。
屠元摸摸头:“干仗不怕,怕的是天冷和补给不足”。
“且听督公大人怎么说吧”姬际可捅了屠元一下两人闭上嘴巴看着那边还在沉思的常宇,马科和李慕仙等人也在看着他,只有祖大弼抱住暖婆子双眼迷蒙,嘴里嘟囔着:“干他娘的就是,他前有狼后有虎,怎么打他都手拿把掐,狗日的前阵子不是张狂的很么,现在怎么蔫了……”
常宇猛的抬起头看向马科:“马总兵,以你之见多尔衮会派多少兵马驰援沈阳?”
马科略一沉思:“这要看李过的迷惑之计起效果没有,若其被侦知具体兵力,锦州这边最多出兵五千,多他将鞑子迷惑了这边则会分兵上万”。
常宇微微点头:“鞑子的兵力八成都在锦州,余下分散各处,沈阳至多有兵近万,但无论他们是否侦知到李过的具体兵力,在援兵抵达之前只会求稳守城而不会出城鏖战,至于援兵,最近的则是广宁卫,他们被李过阴过一次后,若不见锦州大军出现也决然不敢再冒然出城驰援,余下能拿得出手的则是辽阳的兵马了”。
“督公大人分析的是,三处勤王,李过危矣”马科挑眉,之前让李过迂回只要在锦州周边,进退都能接应,但这家伙玩了个大的跑的太远太深入了。
“李过这次玩的大,风险的也大,但既然都已经玩这么大了,咱们就得配合一下玩个更大的,攻打松山派兵救援这都是小打小闹,白白浪费了这么个契机!”常宇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屋内气氛瞬间凝结了,众人齐刷刷的盯着这个年少太监,不知道他又想出了什么阴招。
常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一扫众人:“诸位,李过给捅了个大窟窿但也捅出了一个稍瞬即逝数十年难遇的好时机,咱们趁干票大的,一旦事成轻松收复锦州,最不济也可不动一兵一卒令多尔衮将松山城拱手送还!”
啊!诸人虽还不知道常宇的打算,但气氛已经顶到了,众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屠元最为激动,说话都开始结巴了:“督公大人,怎么,怎么干……”
“况韧”常宇突然叫了一声蜷缩在门口听着大佬开会的亲侍卫长“快马急报宁远祖大寿,山海关高第,立刻率部前来,五天内不达按畏战处斩!
快马急报朝廷,勒紧裤腰带砸锅卖铁也要凑粮草饷银以资战事!
飞鸽急报朝鲜王,令其得信后立刻发义州兵马进军辽阳,告其要全力以赴,一旦拿下辽阳他朝鲜便可复国,俘虏尽可归再也不要受清廷奴役压榨可与大明复交,若其不从或出兵不力,朝鲜灭国就在当下!”
卧槽,屋内先是寂静无比,随即众人目瞪口呆,连醉醺醺的祖大弼都一下坐直了,盯着常宇呢喃着:“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吾衰矣!”
马科等人更是被震惊的无复已加,大太监玩的确实大,但这招棋虽奇却险,可一旦成功赚的盆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