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羿恒坐在陌云曦的对面优雅斯文的夹着桌上的吃食,慢条斯理的放到口中咀嚼,就像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
再看看陌云曦这边,那简直就是一个狂野的暴走派,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画风里面,一点都不搭边。
或许是见多了虚伪的面孔,看着陌云曦在自己面前展露出这么真实的一面,反而让南宫羿恒心中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眼底隐隐的透着一片欢喜之色,眼神也总会在不经间落在陌云曦的身上。
看着陌云曦因吃了水煮鱼而被辣得鼻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儿,南宫羿恒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动作随心快过大脑的夹了一片小炒山药放到了陌云曦的食碟之中。
等南宫羿恒反应过来的时候,筷子已经收了回来,不由的微愣了一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看向了陌云曦。
已经被美食完全吸引住的陌云曦却好像并没有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接将那片山药片夹进了自己口中。
南宫羿恒心中的不安随之消失,眼底透着欣喜带着一丝宠溺。只可惜,南宫羿恒如此柔情的一面,低头奋战中的陌云曦却并未能看到。
因为南宫羿恒这一无意的举动,两人之间方才的那些不自然也因此奇迹的消失,两个完全不同的画风融合在了一起。
陌云曦全神贯注的吃着自己的水煮鱼,南宫羿恒则不停的向她的食碟中夹着一些可以缓解辣味的小菜。
清炒虾仁,三鲜豆腐,溜鲜蘑,菌丝鸡汤一一的都亲自送到陌云曦的食碟中。
两种不同画风的融合,竟意外的拼凑成了一副非常和谐完美的画面,想必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中和吧!
竹栖园里,宇文诚今日无事便留在了园中,以前上哪儿都是他陪着南宫羿恒的,但自打陌云曦来了以后,他突然一下子空出了好多的时间,一时之间还蛮有点不适应的,不过这心里倒也是乐得清闲,对于陌云曦,他还是非常看好的。
自打宇文诚十三岁起护在南宫羿恒的身边,十年了,宇文诚好像很少有这样悠闲的时光,习惯了做什么事情都从南宫羿恒的一面出发,这一刻竟茫然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些什么好了。
“嘻嘻诚哥哥今日无事,怎么不去找宗钲坐坐,宗钲可是时时的念着诚哥哥答应我的那坛桃花醉呢!”
温宗钲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在了宇文诚的面前,竹栖园中正在忙碌的下人们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全身戒备了看向了温宗钲这个不速之客。
在看到宇文诚向他们挥了挥手后,便又无事人的去做着他们手中的活儿。
“六皇子今日怎么得空来竹栖园了?怎么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也好准备些款待的东西!”
对于温宗钲的突然出现,宇文诚并没有感到什么吃惊的,温宗钲所学的一切可以说都是他教的,再加上他对温宗钲的了解,以温宗钲的实力想要避开门外的那些守卫进来竹栖园完全可以轻易做到,也就没有什么好好奇的了。
“当然是心急的想着诚哥哥的酒喽!诚哥哥一直不给宗钲将酒送过去,那宗钲就只能自个儿来诚哥哥这取喽。”
温宗钲睁着一双透着纯真的清澈双眸,直勾勾的微仰着头看着宇文诚,一本正经的说着,语气中似乎还隐隐的透着一丝委屈,就像一个人被自己最重要的人放了鸽子一样。
再一次听到温宗钲提起这桃花醉,宇文诚的眼神微闪了一下,随之面色如常如春日暖阳般温和的出了声。
“六皇子莫不是忘了,以我这种身份是很难随意进入到皇宫中的,就算我想给你亲自送去,那也得等到我可以进宫的那天才行呀!”
“对哟,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都怪宗钲一时考虑不周错怪了诚哥哥,诚哥哥可不要怪宗钲哟!嘻嘻
诚哥哥放心,宗钲今年已经十六了,再过两年就可以出宫建府了,到时诚哥哥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本皇子的府邸诚哥哥想进就进,大门永远都会为诚哥哥敞开着绝不会有人敢阻拦诚哥哥的。
若是诚哥哥愿意的话,想要住在宗钲的皇子府中都可以,就算要住一辈子都行!”
温宗钲睁着一双清澈双眸,眼神灼灼的看着宇文诚,身体在不知不觉中向宇文诚挪了一小步,缩小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六皇子莫要再说笑了,在下只是魏国铭王府的一名近侍,职责在身,又怎么能随意离开自己的主子。”
宇文诚面色依然温润如常,含笑着拒绝了温宗钲向他发出的邀请,温宗钲清澈的双眸涌现一丝杂质,却在将要在眼中晕染开时又快速的消失不见。
“是哦宗钲怎么给忘了,诚哥哥现在已经是铭王爷的人了,做什么事都要受限的,宗钲还总以为诚哥哥是当年你我初见时的自由人,还可以和宗钲像当初那般一起随意打闹着!”
被温宗钲提起当年之事,宇文诚忍不住恍了一下神,不由得便想起了当年的某个小人儿睁着一双对尘世的一切还未完全明了的懵懂双眸信誓旦旦的对他说着要保护他的话,想不到也只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那个小人儿便已经长成了大人,个子也已经到了他的鼻梁,再过几年,恐怕就要超过他了吧!
宇文诚下意识的便抬起了手来,想像当年初见温宗钲时摸上他的头,却在手抬到半空时,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迷离的眼神也瞬间恢复了清明,伸出去的手又重新收了回来。
“是呀,你我早已都不是初见时的你我了!身份不同,责任也不同!自是再也不能像当年那般的随意了。”
宇文诚的这些话似在对温宗钲说的,但又好像是在提醒着自己。
刚才看到宇文诚想要摸上自己头时,温宗钲是满心的欢喜,可见着宇文诚又将手收了回去,还要说着这些明知他不爱听的话,温宗钲眼中的神色不由的暗了下来,垂于身侧的双手缓缓紧握,但随之又快速的松开。
“我们当然不是当初的你我了,因为我们可都长大了!可不管宗钲将来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都是当年那个小心护着宗钲的诚哥哥,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