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个别的、少数的人类,会因为某些天真可笑的原因,反对这种政策。但遗憾的是,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体,不会有背叛利益的阶级。大幅削减大陆上的高阶魔兽,符合全人类的利益,是政策中罕有的“全赢”之策,一定会被执行下来,而且执行的速度、力度,都要比想象中的更快。
小忍,准备迎接残酷的未来吧,削减高阶魔兽,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接下来,人类还会做更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全面削弱魔兽后代的智慧、实力水平,彻底摧毁魔兽的潜力!这一个政策,在人族遭遇那“看不见的危机”前,都会被持续的执行!
上个世代更强大的人类,都没有扛过去危机灭绝了,这一代的人类一定会未虑胜先虑败,为种群留下“火种”的。而什么样的世界,适合绝大部分人类灭绝后的“火种”们生存壮大呢?自然是魔兽们都很弱甚至是没有魔兽的世界!”
“这、这”
甲贺忍蛙都有些六神无主了,她急的团团转,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既然是全大陆魔兽的危机,那么就把现阶段还强大的魔兽们全都组织到一起,组成联军,综合实力应该是比现阶段的人族军队更”
说着说着,甲贺忍蛙就说不下去了,她悲伤的意识到,自己在幻想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同一个种族内部,都不可能同心协力,更遑论其他族了!期待全大陆不同种族、不同心态、不同形态乃至于宜居环境都不同的种族们联合,还不如去期待艾欧重新创造世界!
见甲贺忍蛙悲伤的说不出话来,但大长老的情绪,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的心脏如同石头一般坚硬,明明是在说自己、说本族,语言却还是一贯的冰冷无情:
“醒醒吧,小忍,世界已经变了。我们蛙族,已经失去了进入文明的机会,只要还抱着保留文明种子的妄想,接下来往哪个方向发展都是死路!只有让族群彻底蒙昧,让人族觉得毫无威胁,只是个动物而已,才有可能逃过一劫!
我准备等待两天,等人族的高层确定好政策后,就前去拜会不,是前去求见,希望能为本族争取到一个“最早投诚”的地位。这样,为了在开拓领地、收编魔兽的过程中,为其他魔兽投诚树立一个榜样,人族一定不会太苛待我们的。
趁着这两天,我准备挑一批族里面长得最符合人族审美观的蛙出来,组成个舞团,跳一跳人族现在最流行的舞蹈,叫极极乐什么来着?算了,回头问一下就知道了。
成员就选蚊香蛙、呱太、军曹和妙木山一族,至于领舞,我本人来担任吧,唉,又要把我那么多年没穿过的高腰西裤拿出来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穿上”
听到这话,甲贺忍蛙一想到大长老以风烛残年的高龄,带着蛙族最杰出的几位族人,载歌载舞、跳着滑稽的舞蹈,努力取悦人族的样子,心中就忍不住痛得抽搐!她急道:
“何至于此!大长老,您怎可受这种屈辱?!还是我来代”
“糊涂!!你怎能做这种事?!”
空气中的元素一阵扭曲,一只最低级的“元素之手”凝聚在甲贺忍蛙身边,照着她的脸就扇了过去!甲贺忍蛙明明有一万种办法能躲过去,却站在原地不动,任由大长老这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大长老气得声音都开始哆嗦:
“刚才还告诉你,你现在是蛙族唯一的后盾,人类对我们最后的顾忌,怎么就这么糊涂!
你越强大越好,越重要越好,越神秘越好,怎可受辱?如果你受辱了,他们就不会再觉得你是个跟在守望者担任身边的、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你的威慑力就会大大减少,最后殃及残存的族人!
你以为你代替我是在帮我?不,你想害死我,害死全族!”
甲贺忍蛙怔怔的看向大长老那个方向,俏脸上的清泪无声流淌,见她这个样子,大长老叹了口气,声线柔和了下来:
“傻孩子,大长老我是去人族那享福,吃得说不定比现在还好,日子说不定比现在过的还舒坦,你哭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
甲贺忍蛙的泪水越来越多,她嗫喏道:
“真的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除了投诚人族以外,还有两条路。”
似乎料到甲贺忍蛙会有此一问,大长老回答的非常快:
“第一是等待捕杀行动进行一段时间后,魔兽内部肯定会有不甘现状的去成立什么魔兽联盟,然后我凭着智慧混进去,弄个军师什么的当当。但这在我看来是一条纯粹的死路,先不说联盟到底能吸收多少力量,只要五位区域之主孵出来一个,联盟的末日也就到了
第二是跑,举族迁徙,向着更加蛮荒、原始、苦寒又没有任何资源的地方前进,只要到一个白给人族,人族都嫌弃的地方,全族再阉割掉自己的武力,让人类感觉不到威胁,就有可能躲过一劫,静待天时”
甲贺忍蛙眼前一亮,急急道:“那咱们就跑!哪怕跑到最恶劣的环境下受苦,也好过”
“省省吧,小忍。”
大长老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刚刚经历的灾难,已经将咱们族人的胆子都吓破了,现在只要能苟活,什么它们都愿意,不会跟你跑的,不信你问问?”
甲贺忍蛙不信,她又飞的离蛙族驻地更近了一点,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那些残存的蛙族们,希望它们能选择走。然而,她目光扫到哪里,那里的蛙族就会低下头去,无一只敢与她对视。更有些蛙族低头慢了一些,甲贺忍蛙甚至从它们的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仇恨!
“刚死了那么多同族,仅剩这千分之一不到的人口,你就放过它们吧。”
大长老温润的声音响起,笑着安慰甲贺忍蛙道。随即它振奋了一下精神:
“别在意,我享受了蛙族几万年的供奉,早就够本了。如今大难当前责任在肩,我顶上去恰逢其时、合情合理!正所谓苟利趋之!哈哈,小忍,走好你自己的路,别忘了,大长老我有我的责任,你也有你的!
咱们各自珍重吧!”
说完这句话,大长老就任由甲贺忍蛙漂浮在空中,自己彻底沉寂,连气息都隐去了。甲贺忍蛙凝视着残破的蛙族领地,看了很久很久,恨不得看遍每一个族人。
在这个过程中,每收获一道仇恨的目光,甲贺忍蛙的眼神就空洞一分,泪痕就干涸一分,待到脸上完全干燥之后,甲贺忍蛙头也不回的直接飞走,飞回凌默身边,仰起小脸,努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有什么吩咐吗,守望者大亲爱的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