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见血不吉利，这个说法是有的。

杨大昌一听，认可了，约定了下次过来的时间后，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林家。

他走后，林家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半晌后，林承明站起来，道：“月儿丫头，你不是说要去采桃树脂，现在快去吧，免得晚了。”

林淼也想单独和她阿爷谈一谈，连忙拿上篮子水囊，道：“走吧阿爷，我准备好了。”

两人出了林家门，林淼偷偷观察她家阿爷的表情。

见他神色淡淡，不懂他这是在意还是不在意，一时纠结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林承明瞥见了林淼纠结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道：“专心走路，不要跌臭水沟了。”

林淼：“……”

哪里有臭水沟？

林淼四周看了眼，又看了看林承明。

打定主意后深吸一口气，问道：“阿爷，如果大伯他不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办？”

林承明目视前方，微笑道：“是不是我的儿子都没有关系。”

“你会怪阿奶吗？”林淼忍不住问了一句。

林承明微笑摇头：“不会，我不会怪她，我怎么会怪她。”

“她陪你阿爷我吃了多少苦只有我知道。”

“娶你阿奶的时候，我身上只有十文钱，买了香烛和红纸就没了。”

“你阿奶嫁过人，被休弃，不能生养，这些她都和我说了。”

“如果不是她，像我这样又穷又被传克亲的人，是娶不上媳妇的。”

林承明说到这里一个停顿，侧头看林淼，接着道：“孩子，我知道你怪你阿奶平时不讲理，其实，这都是因为跟着我。”

“我懂事的时候父母就死了，和哥哥相依为命到六岁，哥哥也饿死了。”

“像我这样没有兄弟姐妹的平时都是被欺负的。”

“村子里要分发什么东西，我们家只能领最差的，别人领剩的。”

“你大伯姑姑阿爹小时候没少被欺负，被抢东西，被打。”

“就是因为这样，你阿奶才会…”

“你别怪你阿奶，她是为了护着我们家才这样。”

林淼扬起笑脸，道：“我没有怪她，虽然她经常打我，但是并不疼。”

林承明跟着微笑，伸手摸了摸林淼的头。

两人来到桃树下，冬天的桃树叶子落完了，树干分泌出来的树脂并不多。

虽是这样，林淼还是很激动，这种天然无污染的桃胶，像琥珀一样，晶莹剔透。

“这个东西真的能治病吗？”林承明不是很相信。

林淼边采边道：“能的，它有清血降脂，缓解压力和抗皱嫩肤的功效。”

林承明虽然不懂，不过听着觉得很厉害，决定以后多出来找找野生的桃树。

量不多，两人很快采完了。

林承明：“才这么一点，能够入药吗？”

林淼拿起刀在桃树上划拉几下，道：“下次再来采。”

采完桃胶回到家，家里很安静，每个人呼吸都是沉重的。

趁着别人不注意，林成荣拉着林淼走回她的房间道：“月儿啊，你刚刚说的那个滴血认亲，我和你阿爷先认认。”

林淼抬眸看他，问道：“大伯希望是还是不是？”

林成荣眼眶有些红，哑着声音道：“我希望不是，我一想到我有可能，我就…”

林淼笑笑：“大伯，你别担心，你肯定是阿爷的儿子，我们的亲大伯。”

“你和阿爷不知道几像，外面的人都说你像阿爷，我阿爹像阿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