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打不赢我。
也是,我也杀不掉他。
但是我同样在同一个囚场里,为那一天即将被处死的五十名囚徒料理最后一餐,甚至因为一些狱卒随意凌辱死囚、打断他们进餐、踢翻他们的餐盘而大打出手。正是那一战,让这些不开眼的人知道,修道之士在修炼道路上真正的决意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我不为那些死囚诉冤,不为他们主持公道,不去辨明他们的罪证。我只为他们临终之前可以饱腹一次。
仅此而已。
但也同样,我誓死捍卫他们这一次饱腹的权力,哪怕杀破囚场,杀死数百上千的凡人武士,砍翻数十个练气修士,砍伤四五个筑基修士,和那个为首的家伙,杀上天去。哪怕那些金丹真人组团围观,那些无上感应宗的筑基修士义愤填膺,纷纷要求出战,哪怕举世皆为敌国。
我也是站在那里。
等着身后那五十个囚徒进餐完毕,仰天抽吸掉那种别样浓烈的感觉。
然后无视他们被斩首而死,无视他们被泄愤的筑基碎尸万段,无视剩下的囚徒被统统处死,无视那些筑基如同疯狗一样的站在我前进的路上。
却是那个敌手,突然折断长剑,撕碎宗门法袍,踢翻了自己所在高台,遥遥直指我的鼻子,顿声大喝:“陈三才,今日之辱,我周可法记住了。今日你传道之恩,我也记住了。我等你十年,希望你也早日结成金丹,那时我们再做过一场。”
扭头冲着云上的金丹真人拱手言道:“师尊,今日之败,徒儿明白了。今日我就离山云游,重做道人,为人占卜说易。望师尊恩尊。”
这鸟人是谁?说的话,做的事,关我屁事?
却是云上的一些金丹隐隐变了颜色,看向我的目光也多了三分同辈中人的神色地上的几个筑基也是三思若定,隐身在汹汹敌意当中,很是恍然。
也就是那一战,让各路修士都见识到了口腹魔欲宗道法的诡谲,术咒的恐怖,各种功课铺陈开来,根本就不比那些大宗门差到哪去。所以下面的几天,直到第二十日到来之前,我都是很惬意。
再没人拦着我去什么地方,也没人断着我去采集什么食材,更没人阻止我去为什么人做料理。哪怕是我跑去养孤院,为那些小孤儿孤女们做糖食跑到炼丹房里去,和那些个丹师借用丹炉来做料理或者是干脆去地头,现割刚刚干透的稻子,就地炊一锅新米饭给那些农奴们吃。
真是可怜。
这些人,种稻数十年,却从不知道米饭的味道是如此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