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晴朗的早晨,村口那一座千年石桥上,苏秦三人与百里牛依依道别,他们起得非常早,这时天刚蒙蒙亮,远山被白雾笼罩,说不出的迷离。
没有儿女情长,从明面上说,是男人之间的挥手握别,几个人没有多说矫情的话,只是互道一声珍重。
可就在苏秦三人翻身上马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气喘吁吁沿着碎青石跑了过来,小脸蛋涨得通红,手里还紧紧抱着什么东西,原来是杏儿这小丫头。
她小脸上大汗淋漓,也顾不得擦拭,走到嬴瞐的马前,用力将一只黑色的陶罐举过头顶,喘气对嬴瞐道,“萧叔叔,这是我娘连夜腌的笋干,好好吃,我娘让你们带着路上吃,”停了停眼尖溢出泪水,小嘴儿咬着牙又张开,“你们一定要早点回来看杏儿啊。”
嬴瞐轻盈地跳下马,双手捧起这小黑罐子,罐子沉甸甸的,不是里面的笋干,而是这对母女俩的情义。
她耸鼻闻了闻,开心一笑,然后小心翼翼的装入马区上的行囊里,蹲下身张开双手一把将杏儿抱在怀里亲了亲。
杏儿满脸通红的用手挣脱开来,心里的小鹿上窜下跳,不是欢喜又是惶恐,羞羞退了一步,捂住小脸,声音从指缝里飞出,“男女授受不亲!”
众人轰然大笑。
“这是谁教你的?”嬴瞐忍住笑。
杏儿小指头指向百里牛,“是百里叔叔昨天刚教我的,我现在正式开始学论语了,杏儿会用功学习。”
嬴瞐上前弯下腰,笑眯眯对着杏儿道,“叔叔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把耳朵贴过来,不能告诉别人哦。”
杏儿怯生生把脸贴过去,就听嬴瞐压力声音对她道,“我不是叔叔,我是姐姐呢,女扮男装的啦。”
杏儿呆若木鸡,整个人魂都丢了似的,垂下头,半天都不吭声。
嬴瞐揉揉揉她的脑袋,跃身上马,和苏秦一道,冲百里牛拱拱手,说一声后会有期,然后绝尘而去!
直到他们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青山绿水间,魂魄这才回到杏儿身上,她哇一声哭了出来,百里牛伸手叹了口气,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孩子胆小就重感情,他揉揉她的脑袋,“杏儿,别哭了,他们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杏儿长大了,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听到“漂亮的小姑娘”这几个字,杏儿哭得更响,嘴里嘟囔着道,“杏儿不要漂亮,再漂亮都没用!”
她心里很想说,她长大了想嫁给那个帅气的叔叔,可是那叔叔也是个女的,自己能不伤心吗!
在宁静的小山村住了几天,苏秦他们三个人顿觉得满血复活似的,亲时间比较紧,苏秦要赶去赵国邯郸主持结盟大会,所以离开山村之后,一路三人没有多作停留,几天之后,在秦岭一处山脉下,终于来到苏秦所说的密道。
这个时候正是正午时光,记得当初来的时候是大雪纷飞,此刻整个山脉都是郁郁葱葱,令人心旷神怡。
在树林掩唤之中,看见这个黑幽幽的洞口,仿佛妖兽噬人之口,连胆子蛮大的丁婳,都抽着冷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望着苏秦有些结巴的说,“听说这里面有蟒蛇,是不是真的?”
“有啊,上次有两条,腰身比水桶还粗,看见人一口就能吞下!还不用嚼。”苏秦故意煞有其事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