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史书中记载,宋康王此人因为生性残暴,又狂妄自大,不仅尽失宋人的民心,还得罪了不少周边大国,最后在齐赵魏三国夹攻之下,不仅本国被三国瓜分,而且自己也死在战乱之中。
对于宋康王本人,苏秦只不过提前让他看到自己的结局,可是对于宋国,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它灭亡过程。
这几日,商丘处处张灯结彩,宋国的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庆祝宋剔成君的回归,做为他们上一代的君主,他有口皆碑,深得宋国臣民的爱戴。
苏秦牵着马从人群中走过,他们脸上洋溢出的欢笑,让他心里有一种无声的感动,安居乐业,老百姓的要求其实真的不高,但即便如此,在乱世战国,真正做到安居乐业也绝非易事。
他谢绝了宋剔成君即登基后称为宋剔王留在宫中多住几日的邀请。独自来到街市当中,感受一下宋国的风土人情,这令他心情更加自由舒畅。
已经到了正午,他在路边小店叫上一顿简单的午餐。
这时角落星两位秦国商人的交谈,却让他忍不住竖起耳朵。
他们讨论的是当今秦王,也就是秦孝公已经一病数月不起,恐怕时日无多,如此登基的将是太子嬴驷,可他一向与相国商鞅势不两立,那么未来的秦国将暗潮涌动,山雨欲来。
说到这里,他们彼此叹了口气,准备先在宋国观望一段的时间,等局势真正明朗下来再返回秦国。
苏秦不动声色地将最后一个饭团塞入腮帮撑得鼓起的嘴中。
此间事了,他原本按计划要去魏国游历一番,不过现在立刻去秦国,因为他一直怀疑,萧忆很可能是商鞅的女儿,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当然知道一旦嬴驷上位后,第一个下手的必然是商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萧忆真是他的女儿,苏秦决不能见死不救。
他骑马出城,在城外一处农田废旧的茅屋,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下来,取出自己按记忆重新临摹的七国地图,确定一条通往秦国的最快路线。
按照路径,他骑马北上,首先进入赵国境内,一路夜宿晓行,脚步匆忙得连观赏沿途风景的兴致都没有。
这一日,进入武城县境内,刚进入县城,就看见城门口围着一大群人,人群之中传来隐隐的哭声。
此刻已近黄昏,苏秦打算在武城县借宿一晚,所以并不忙着赶路,于是牵着马挤进人群,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原来是一对父女,往秦国投奔亲戚,但父亲突然病倒,而他们盘缠已尽,无钱买药,那女子只好守在路边哀哀哭泣,又羞于向众人乞讨。
围观的赵人,尤其是一些大娘大嫂都纷纷纷纷慷慨解囊,但都只是几枚小钱而已,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者,脸色已经发黑显然病得不轻。
苏秦蹲下身,掏出一枚在各国都能通用的金饼,一言不发的放在那女子的手中,然后牵马悄悄离开。
那女子呆呆抓牢金饼,难以置信地瞪大梦幻般的眼睛,夕阳斜照中,只看见苏秦一个潇洒的背影。
苏秦在城南找了一间客栈,让店小二将酒菜直接送他房间,在洗漱一番之后,擦着湿漉漉的头,喝了一口赵酒,大呼一声过瘾,早在齐国就听闻赵酒香烈,果然名不虚传。
用完酒菜,苏秦亲自用托盘端到楼下的前台,这时店门口一辆马车稳稳停了下来,一名黄衣女子和车夫将一个浑身酥软的老者抱了进来。
苏秦微微一愣,那女子也看见了他,上前一步拜倒在地,“小女子卫婉娘叩谢恩公的援手之德。”
“你爹怎么样?”苏秦连忙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关切的问道。
“我爹得的是风寒,郎中已经开了药,安息几天就没事了。”那女子擦拭眼泪,又是屈身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