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动,难道岛津义久让人扣住我的火枪,是为了之前近几粮食之争一事?我估计,有这方面原因,也有其他的。伍佑卫门不方便讲更多,只能在商言商。
于是我试探着问道:“既然已经扣了他们的东西,那就让他们拿粮食来换,这不就一举两得了吗?”
伍佑卫门哈哈笑了两声,却又叹了一口气,方才摇着头继续说道:“这恐怕不行!”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装作气愤的道:“有什么不行?对这种不义的商会,就应该给他们些厉害的!不然真的难解心头之恨!”
伍佑卫门点头道:“铃木先生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可是我们毕竟是正规势力,又不是海贼,怎么好强扣着东西不放?那样以后谁还敢来我们鹿儿岛地方做生意?原只是想出一口恶气罢了!”
我心道原来如此,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与你岛津家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凭什么想扣我的货物,就扣我的货物?今天你扣我的货物俩月,明天你扣我的货物半年,我还要不要做生意?还要不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这一次来,我不为别的,就是要给你们治治病!
于是我沉吟道:“说到粮食嗯!”
伍佑卫门眼皮一跳,着急的问道:“粮食怎样?”
我砸了咂嘴,低声道:“粮食的话,我倒是有些渠道”
伍佑卫门“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叫道:“此话当真?”
说完,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激动,这在贸易中是大不利的!于是又缓缓坐下道:“铃木先生,你从哪里可以搞到粮食?”
我微笑不语,右手却高高举起,直指西边。
伍佑卫门顺着我的手指往那边一看,想了想,方才问道:“明朝?”
我微笑不语。伍佑卫门靠近前来,低声问道:“可是明朝是禁止粮食出口的啊!”
我也低声笑着答道:“所以我说有渠道啊!”
伍佑卫门皱眉道:“可靠吗?”
我正色道:“我是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人吗?”
伍佑卫门盯着我,我也盯着他。良久,他又问道:“那价格怎么算?”
我沉吟了一下,低声道:“这粮食,你们是今年要?还是年年要?”
伍佑卫门眼睛里放出光来,拽着我的袖子说:“粮食谁会嫌多?如今兵荒马乱,九州虽然偏安一隅,但是谁知道明日如何?所以自然是年年要的!我只是担心这渠道毕竟不是正经渠道,就怕哪年断了,便极为不美!”
我心道:“不会断的,收的就是你们的救命粮!年年都有!”
口中却道:“那怎么会!我的渠道稳当,奉行放心!就算明朝这边生变,我还有南洋的渠道,就是价格上稍微高些,毕竟路途遥远,我们商会也是要养家糊口的。目前的价格嘛,就按平价加半成走,你看如何?”
伍佑卫门听我这么说,反而心里更加信任,毕竟吹牛的人都不计成本,计算成本的都是正儿八经生意人。于是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袖,低声道:“具体的,不如我们到府衙里去谈吧!”
我却摇摇头道:“还是不去了吧!刚才我才下了重手,伤了不知道是否种子岛家的后人,这会儿去,只怕是自投罗网吧!”
我这话说的重,表情却是一万个放松,浑不在意的样子,伍佑卫门见状,与我对视一眼后,我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于是我们约定,明日上午,我会亲自赴府衙与他们商谈粮食贸易一事。又和伍佑卫门连干三杯,他方才依依不舍的去了,那架势仿佛怕我跑了!我再三表示,有生意我不会不做,他问了我的住处,方才放心的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暗暗发笑。无论是伍佑卫门,亦或是岛津义久,到底是做敌人,还是做朋友,全在你们一念之间!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收回之前的本金和利息。
毕竟,我的东西,是那么容易就能动、你想动就动的吗?既然做了,我就要你们付出代价。不过毕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能够善了的话,我也不想结仇!一切都且看明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