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堂左近的一间偏院里略做了一番安置,贾清就来到了前厅。那里,金安已经领着十几个留在府里做事的管事之人等着了。
这是惯例,如此做的目的是为了让贾清在这些人面前露一个熟脸,免得出现奴不知主的事。
贾清自然也上道,将早就准备好的各式赏钱叫金安按职事分派下去,在一片赞美声中询问着关于府中及城中的相关事宜。
就在贾清主仆等人言谈尽欢的时候,有门子传话道:“回金总管,宇太爷使人传话,说清二爷既然到了府上,怎么不见去拜见他。”
金安闻言有些尴尬,道:“二爷还请见谅,王二年纪小不懂事,并不是不敬二爷”
贾清知道金安说的是这王二越过贾清给他回话的事,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无事,金总管是两府里的总管,他们有事向你汇报也是常理。只是,这宇太爷是?”
金安再次告了声罪后,回道:“这宇太爷是六房的老长辈,尊讳代宇,和府上老太太一个辈儿的人了,也是这边辈分最老的长辈之一。”
“哦,既是长辈,去拜见也是应该的。只是我听着怎么他好像是住在府中的样子?”
金安脸上的尴尬再现,心里暗骂了一声贾代宇不知进退,索性也不给他遮掩了,如实回道:“回二爷,确实如此!”
“怎么回事?”
贾清奇道,虽说两府主子全在京城,但这宁荣二府也是两府正宅,哪里能容其他人住?
“说来还是年初的事了,宇太爷作为族老,主持在南京所有族人的祭祖事宜
谁知祭祖完了以后,宇太爷就借故说染了风寒,非要在府中暂留养病。
奴才们看在他是主子,又是长辈的份上,自是不敢如何,想着他也不过是暂住些时日,而且也没有支使府上的钱物,就没敢为了这点子事打扰京中的老爷太太们。
谁知,后面他不但没提什么时候搬走的事,还把他的几个孙儿孙女都接了进来,说是为了给他侍奉汤药。
可依奴才看,宇太爷是压根就不想走了”
贾清眉头紧蹙,问了一句:“他们住在哪?”
“西路院里。”
还好,他还没胆大到住进正堂之中。
对于这样的家族琐事,贾清不太想理会。看在他是老长辈的份上,让他住着就住着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贾清对这些事本也不如这个时代的人看得重。
“你使人给宇太爷说,就说我连日舟车劳顿,又感染了风寒,贸然去拜见只怕会过了病气,于太爷养病不利,待以后一定登门拜访”
贾清说的是登门拜访,这里的门显然不会是宁国府的大门。
虽说贾清不想多事,责令他搬出去,毁了血脉情分。但是他怎么可能在宁国府拜见他,那他还不真成了宁国府的主子了?
想来这个贾代宇多半也是这么计算的,好让他在府中更名正言顺一点。
不满是有的,只是还没触及贾清的忍耐底线。若是以后他还敢得寸进尺,贾清也只得不顾情面,用法理、族规“请”他出去了。
略过这点子不愉快的事,贾清叫其他人各自回去做事,只留下金安一人。
“我在南京待不了几天,也没什么事叨扰金总管,两府里原先是什么样此后还是什么样就行了。至于平日里我的一些琐事,都由赖总管负责调度,若是有什么求到金总管这里,还请总管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吝帮忙才是。”
说起来这金安是两府在这边的总管,但他其实更应该算作是荣国府的人,因为他们一家的身契都在荣国府,他的女儿鸳鸯还是贾母身边第一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