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程娇娥低了低脑袋,不敢再随便言语,心里却依旧小声嘀咕着:
“安平候妃过世了,那侧妃呢?安平候连个侧妃都没有吗?这些官宦世家,男人们不都三妻四妾吗?”
更有甚者,不止三妻四妾!
后来她才知道,安平候确实没有侧妃。早年他的妻因难产而亡后,安平候就一直没有再续弦,候妃的位置始终空着。
既不续弦,府上自然也不会再有除他们爷俩之外的第三个主人。
安平候还穿着一身朝服,自程娇娥下车后,他就时不时打量程娇娥一眼,第一眼只觉得这姑娘看起来机灵都很,灵气十足,倒不惹人讨厌。
程娇娥确实机灵。
在安平候的视线再一次望过来时,她立马冲安平候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甜甜唤道:
“父亲。”
从未被女儿家称呼过“父亲”的安平候突然懵了一下,热气竟然氤氲上他的眼睛。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别过脸去:
“殇儿你和这位姑娘一路舟车劳顿,都辛苦了,快先去歇着吧。”
“不急。”钟离殇拽着程娇娥的袖子朝里走,“等娇娥和程夫人安顿下来,我想先进宫面圣,将军饷已经筹集一事告知陛下,好尽快出兵南征。”
说着他又把程娇娥推上前:“说来军饷能够顺利筹集,还得感谢娇娥,如果不是娇娥从中忙前忙后,恐怕我也不能这么顺利一次性借到这么多的银两充作军饷。”
“哦?”安平候不由另眼看向程娇娥。
程娇娥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这没什么,我父亲……”
“她的父亲和荣城的商贾大户程胥乃是挚友!”她刚要开口解释自己就是程胥的女儿,突然被钟离殇快打断。
“父亲,我去安顿娇娥和程夫人住下,先失陪了。”他说完,慌忙拉着程娇娥走远。
俩人淡出安平候的视线,程娇娥才有些不高兴地甩开他的手,揉着自己被他抓得微微疼的手腕:
“你为什么还要对侯爷撒谎?”
“这事儿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你连你爹都不放心吗?”
“不是不放心,是隔墙有耳。”
对他在自己家,还这么小心谨慎的样子,程娇娥有些嗤之以鼻的同时,也能理解钟离殇一二。
“待会儿我入宫之后,你好好地在房间里待着,在我回来之前,不要乱跑也不要乱说话,就说自己一路奔波,现在乏得很,要歇一会儿,知道吗?”
晓得他这是为自己着想,程娇娥没多说什么,点头应是,心里却还惦记着自己在京中那些素未谋面的“叔伯”们,忍不住问:
“那我什么时候出去和我爹的那些人脉走动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