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房门被打开,朱二郎就那么站在门口,淡淡的看着卢氏。
卢氏心咯噔了一下。
二郎,二郎怎么还在家里?
她也是嚣张、骂赵氏娘几个习惯了,早上起来也是一肚子火,更不相信朱二郎会留在家里。
“二郎,你、你咋还在家呢?”
“我不在家能去哪里?我昨天就说了,不去镇上做工了,莫非娘以为我是说说的?”朱二郎问。
他在家,娘都这般骂他的妻女,他不在的时候,又是怎么磋磨?
“这”卢氏一时间语塞,吞了吞口水,“让赵氏起来做早饭,她”
“大嫂在做什么?起了吗?以前都是怎么做一日三餐?是大房、二房分工?还是都由二房做,大房只负责到处串门子?”朱二郎问。
“自然是分工,这不你大嫂做的饭菜不好吃,所以让赵氏做,二郎啊”
“她病了,几个孩子也病了,娘难道是忘记了她们为什么会病?如果娘忘记了,我提醒一下娘,小的几个瘦骨嶙峋,昨天张大夫说,若是再不好好养着,怕是二十都活不过,娘,我喊你一声娘,你告诉我一句,你真要做那等把孙女磋磨死的老虔婆吗?”
朱二郎的声音很冷,惊的卢氏后退好几步。
“过去我就不说了,毕竟都已过去,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也有要求,各房的衣裳自己洗,爹娘的衣裳轮流洗,做饭、喂猪、打猪草都分工,大房要是做饭,打扫收拾家里,二房就负责打猪草、喂猪、喂鸡、喂兔子,田里、地里的活,我和爹一起做,闲暇时,我会进山去弄点东西卖钱,不过卖钱之后,我不会再交给爹娘!”
“你说什么!”卢氏尖叫出声。
真的吓到了。
“我说,以后赚的小钱,不会再交给爹娘,我要存起来,给三个孩子做嫁妆,招弟十三了,再过两年就要说亲事,莫非娘打算送她去做妾?”
“你,你听谁胡说八道,没、没有的事儿,我,我去喊你大嫂起来做饭!”卢氏说完就走。
朱二郎站在门口,嘴唇紧抿。
赵氏红肿着眼睛出来,“二郎”
声音嘶哑的厉害。
朱二郎看着哭了一宿的赵氏,“你再去睡一会吧,我去一趟镇上!”
“啊,好!”赵氏有些懵。
却还是听话的转身回了屋子,倒在炕上。
看着屋顶,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是想要一个儿子,但也没想过要女儿们去死。
活不过二十
她们才几岁!
朱二郎看了一眼小院,迈步出了家门。
他要看看,他的话,在这个家里,到底有几分分量
朱小在炕上睁开眼睛,起床出屋子,顺着记忆去找到了茅房,看着那尿桶好一会,才闭嘴眼睛去方便。
她要离开这里,自己当家做主,一定、必须!
朱家村都是庄户人家,像朱老头家这般能有个儿子去读秀才、孙子考童生,简直就是村子里独一份。
这读书瞧着好看,说起来也好听,但却费银子。
一年下来笔墨纸砚要钱买,先生束脩也得十来两银子,逢年过节还得给先生送礼。
很多人家一个都熬不住,朱老头家还有两个,一个要考秀才的朱宗宝,一个在镇上读书的孙子朱明光。
基本上两人读书费用,都是来自朱二郎。
“呵!”
朱小冷笑出声。
真是愚笨又蠢,换了谁,若是自己儿子还指望着别人,定会好好笼络,对他妻女更好,偏生这个家反着来,显得格外诡异。
慢慢吞吞的走,朱小就看见站在院门口的朱金枝,鬼头鬼脑的往她们院子里看。
“朱金枝!”朱小沉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