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必送我,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你可要再长高一些,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说过总有一天会长得比我高,然后一拳把我揍趴下!”响起以前的童言童语,许晟忍不住笑了笑。
寒时注视着那挺拔英姿一步一步坚定的走着,泪意翻涌,视线逐渐模糊。
……
翌日,辰时,初升的暖阳暖融融的洒下来。
慕容白来接寒时和霜瑜随行车辆里还有一辆惹眼的红色马车。
一共六辆马车,两辆马车被赶到将军府了里停。
寒时带着阿罗站在廊檐下。
花嬷嬷正在指挥阿罗和茶烟往车上搬东西。
红色马车的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来,少年清澈的声音道:“安定郡主。”
寒时抬头,眸中便映照出一个红衣墨发的少年模样,“宁世子。”
照样是红衣张扬,少年眼中完全没有当日在金殿被揭穿阴谋的懊恼与不悦,“今天要与你们一同走一段了。”
要离开锦州去往梅州,最近的路的确是要穿过叶城。
不等寒时说话,他又道:“明日封的十万禁卫军与新封赏的中郎将和校尉便要随着许副将启程去边疆了。”
寒时抬眼看着他,淡淡道:“与我有什么干系?”
宁亦棠似乎被寒时噎了一下,他顿了顿,失笑道:“是呀,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头花嬷嬷大声喊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快上车吧,早点去。”
寒时朝宁亦棠点点头,转身找霜瑜上车。
车队很快就启程了,自从打听到原先霜瑜的事,慕容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把霜瑜带回叶城去让家中两位老人看看。
这几天慕容白破了很大一笔财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确定霜瑜是他慕容家的人。
马车承载着重物,车轮咕噜咕噜的辗过平整的青石板。
三月的锦都,春寒料峭,街边零星种了些柳树或梧桐,微风抚过树梢,带着柳枝舞动起来,阳光透过枝条照在地面,呈现出斑驳的光影。
街上已经有爱美的女子脱下厚重的棉衣,换上轻薄的如流霞般的纱衣。
霜瑜掀开车窗帘,陡然一阵凉风袭来,被吹的一个激灵。
她吐了吐舌头,又把窗帘给关的严严实实的。
因为慕容白的迫不及待,车队在当晚就抵达了叶城。
寒时的骨头架子都要被颠簸散了。
霜瑜臭着一张脸,目光不善。
天色已晚,宁亦棠只好在叶城将就一晚,明日再启程。
因为慕容白早就传书回来了,所以慕容家的人早就等在城门口,一见自家少爷的马车,立刻迎了上去,把诸人带到慕容家落脚的地方。
慕容白的父亲慕容临目前是慕容家的家主,他擅长做生意,几乎在十六州各处都有房产。
在叶城的是一座七进大院。
慕容老爷子和慕容老夫人因为知道自己大儿子还有血脉遗留在外面,早就激动的站在大门口迎接了。
寒时牵着霜瑜的手跟在慕容白身后,结果一进门就被抱进一个老妇人的怀里。
老夫人抱着寒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把寒时吓了一跳。
“祖母,你这是干什么?”慕容白眨眨眼,一脸懵的看着他的祖母。
慕容老夫人抱着寒时,哭道:“孩子,你受苦了!你放心,回了慕容家,以后再不会让你受委屈!”
寒时:“……”
一旁的慕容老爷子两鬓斑白,一双眼炯炯有神,他看着被老婆子抱在怀里的孙女,眼眶也红了,这么些年,老婆子虽然嘴里不说,但他知道,她想大儿子,那是饱含着期待出生的孩子,从小淳淳教导,身上寄托着期许的孩子,就这么英年早逝,最难过的出了他这个老头子,就是他的老婆子了。
慕容白拍了拍额头,恨不得把自己拍晕过去一了百了。他拽过一旁早就困得不行了的霜瑜,道:“这才是我妹妹!”
“啊?”慕容老夫人闻言立刻放开了怀里的小姑娘,抬头看了眼霜瑜,这一看却不得了了,慕容老夫人的嘴张大的恨不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慕容老爷子见自己夫人表情这么奇怪,也向着霜瑜看过去,于是手里拄着的拐杖梆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云画岫站在后面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眼底有些凉薄。
“这……这……”慕容老爷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慕容老夫人赶紧一把捞起霜瑜抱在怀里,“孩子,你受苦了呀!”
这回哭的更厉害了,她当然知道霜瑜就是秦素樊的女儿,原来叫慕容绮绣,她也从自己的女儿慕容妃那里听过一些秦素樊为了讨好秦姒卿对自己女儿做过的混帐事。
当时觉得是笑话,听过一笑了之,现在想起来却是心痛难忍,“你的姑姑好狠的心!你可是他大哥唯一的血脉了呀!”
慕容老爷子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以后有人护着你!”
什么什么?霜瑜清醒过来,一时间有些晕晕乎乎的,不等她弄清楚状况,一群人又簇拥着她进了一间超级豪华的厢房。
八个好看温柔的丫鬟围着霜瑜。
慕容老夫人的目光一只粘在霜瑜身上,霜瑜有些毛骨悚然。
寒时在慕容白的带领下找到霜瑜的时候,她已经料理好了慕容家二老,正坐在美人踏上,两个丫鬟捏肩,两个丫鬟捶腿,两个丫鬟拿糕点喂她,剩下两个丫鬟被她打发出去准备衣物和洗澡水了。
沧海月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