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三章(2 / 2)余之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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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是喂进去了。

寒时的下颚有些发青。

花嬷嬷在寒时的头下面放了两只枕头,防止她把药吐出来,又退到一旁,免得打扰了云画岫。

阿罗也赶紧让开。

云画岫先为寒时把了左手的脉,又掀开寒时搭在身上的被子,露出她腿上的伤口,盯着她腿上的伤口看了许久,皱眉道:“这怕是中了毒宗的某种毒药了。但是又十分奇怪,按理说不该侵入的这么快的……”

毒宗!

十六州人人闻之色变的毒宗!传说是千年前某位堕神所创造的一个宗门,多年来人人喊打的存在,却又行踪诡秘,无法剿灭。

传闻,毒宗的毒,十之七八无人能解。

只是近百年来,毒宗行事低调,十六州也只有一些偏僻地方的茶楼里还在流传有关毒宗恶迹的事罢了。

走南闯北那么多年,阿罗曾在牙婆们闲谈中,听说过毒宗的名号,她一下子就瘫倒在地,脸上血色尽褪。

花嬷嬷虽然活得久,但多数时间都是拘泥于内阁,霜风眠于霜夫人都是光明磊落之人,所以不曾听说过毒宗,她见阿罗的反应极大,不安的问道:“这毒……可以解么?”

慕容绮绣同样好奇。

“我尽力……”云画岫也不能保证,这是他第一次接触毒宗的毒。

之所以能判别出寒时重的是毒宗的毒药,还是根据传说中毒宗毒药的特点。

毒宗的毒,大多数由数十种毒草于七八种毒花,加上有毒动物的毒液与上好的陈酒混合,而且很多都是一种墨黑色的液体,药碗药粉少见,药液多含有一种奇异的酒香,十分难解,就算是号称神医的人见了毒宗的毒,也要费尽心力。

管事送来的飞镖上带有的黑色干涸的痕迹,且飞镖如同浸泡在好酒之中过,带有浓烈的酒香。

云画岫听自己的师父讲过一则秘闻。

三百年前,十六州医术第一的韩老头偏偏不信邪,公然挑衅毒宗,结果死在了毒宗的秘药之下……

就算那韩老头自负了些,云画岫也知道,莫说自己,连他师父的医术,也是绝对比不过韩老头的,寒时中的就算不是毒宗顶级的秘药,也是十分难缠的某种毒药。

云画岫想了想,吩咐道:“去打盆热水,再拿干净的手帕过来。”

丫鬟们立即去拿热水和手帕。

拿来热水,云画岫让阿罗把寒时腿上的药粉和血迹都擦掉。

阿罗有些担忧的问:“擦掉止血药粉,会不会又让伤口出血?”

她在寒时腿上伤口处撒满了药粉才止住血的。

云画岫道:“这药是好药,但对她的伤口没什么好处,快点擦干净,别再多问了。”

阿罗赶紧将手帕浸湿,拭去寒时腿上的药粉与血污。

在伤口周围的药粉全部擦掉之后,伤口又在开始向外冒血,十分下人。

阿罗白着脸退到一旁。

云画岫立即将银针拿出来,用烈酒消毒,手疾眼快的将银针刺在寒时伤口周围。

血很快便止住了。

“你们把她抬到那边的软榻上去,我要给她的右手施针。”云画岫吩咐道,“只要不碰到她腿上的针,不碍事。”

众人立刻上前,将寒时小心翼翼的抬到床对面的一张美人踏上。

云画岫走到寒时的右手边,同样让阿罗把寒时胳膊上的止血粉擦干净,用银针封穴止血。

执起寒时的右手把脉,云画岫拧眉,“耽搁了半个多时辰,毒……已入肺腑。”

“那……那还有救么……”花嬷嬷艰难的问道。

云画岫难得的沉默。这是来自毒宗的毒,就算自诩医术高明,他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这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人立刻明白了,但她还是十不愿意接受,一脸希冀的看着云画岫。

“我先开方子吧……”云画岫坐在案前,提笔写下满满一张纸交给花嬷嬷。

“如果熬得过今晚,那便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云画岫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慕容绮绣有些暴躁的问。

云画岫哑然半响,叹道:“即使熬过去了,对以后的寿命也有影响。”

花嬷嬷蠕动了一下嘴唇,才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影响寿命?”

云画岫指着上面的几味药道:“本就是以毒攻毒,吃了会伤及根本,但……”不吃连一丝活命的机会也没有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会影响多少寿命?”花嬷嬷问。

云画岫道:“如果一副药下去还没醒,就要灌第二幅,此药最多喝三幅,喝的越少影响越少……就算只喝一副药,至多也只能再多活二十年……”

至多再活二十年……

“最少呢?”慕容绮绣问。

“三五年吧。”

一阵静默。

“再没有别的温和的药方了吗?”慕容绮绣难过的问。

云画岫摇摇头,“不用这个,只怕寒时连今晚都熬不过去……”

纵使云画岫为寒时施针,她的脸上也还是充满了沉沉的死气,让人没法怀疑云画岫话中的真伪。

“阿罗,去抓药吧……”花嬷嬷一字一顿道。

减少寿命也比再也醒不过来好。

花嬷嬷闭上了双眼,浑浊的泪水从眼眶中落下,在皮肤已经松弛了的脸上流淌下一道水迹,最后消失在她的衣襟。

阿罗早已是满脸泪水,她接过药方,紧攥着跑了出去。

慕容绮绣踉踉跄跄的走到寒时身边,轻轻蹲下,目光紧盯着寒时的脸庞,握起她没受伤的左手,喃喃道:“你能不能不要死,我舍不得你……”

衔霜阁里的丫鬟脸上充满了浓浓的哀戚之色。

萃星居。

屋子里漆黑一片,屋内没有燃灯,屋檐下的灯笼也没点燃,漵朝靠坐在廊檐下,手里握着寒时送给他的埙。

小巧的埙,表面光滑无比,早已经被主人磨得圆润了上面的所有不平。

今夜的月光似乎格外的惨淡,天上一轮弯月悬挂,院子里的枯草早已除去,后来也没有再种花草,只有墙角处放置了一架被修好的秋千。

不是说比赛完就来找他的吗?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忘了……漵朝看着那架孤零零的秋千,眸中映照着深沉的夜色。

他的身体尚有些虚弱,是吃多了那药的副作用。

沧海月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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