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疯狂一日(2 / 2)凶猛的老狐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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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弹出手指,准备弹出最后一枚制钱,结束这个游戏的时候,一丝细微的吟唱突然钻进他的耳朵,竟然让他方寸大乱,手指微微一颤,铜钱偏出,竟然没有打中对面最后一枚制钱,敬思欢呼声中,夹杂着酒保一声哀叹。

嗣昭哪里顾得上他,他一把扯掉脸上的帛带,跳起来就要往外跑。

正软在席上的敬思此时却机敏异常,他一长身扯住嗣昭的衣袍,大声叫道:“酒。。。想赖账么?柜上的金蟾尊酒。。。喝了。。。不然别想跑。。。”

嗣昭拼命挣扎不脱,狠狠踹了敬思两脚,这才挣脱开来,跑出旗亭,向左右张望寻找。街上行人不多,往来逡巡,嗣昭眼睛一瞥就看到了东面锡杖一角,他奋力追过去。

酒保也追出来,大叫道:“客。。。客先把酒钱结清可好!”

嗣昭哪里顾得上理他,刚才那歌诀不像歌诀,偈语不像偈语的东西太熟悉了,他能清楚的记得,那次在骆驼谷与秙头陀告别,老头陀用木箸敲着粗陶碗,高声而歌:怜尔百姓苦无知,不识振武阿秙师。。。

就在刚才,他在千里之外也听到了这一句,莫非是阿秙师到了朔州市么?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老头陀,释道钦已殁,他去哪里寻找此人撰写石幢子?

也许更重要的是,迷茫的他需要请教智者,如果是佛陀,当遇到最亲近的人背叛时,他是如何做的,也许阿秙师能够回答他。

因为敬思呱噪,前面的锡杖摇摇晃晃,距离已远,嗣昭毫不犹豫的大步追了过去。转过街角,面前就是熙熙攘攘的朔州市,尽管是严冬,依然人流如织,阿秙师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

嗣昭不愿放弃,他一头扎进人流中,推开骂骂咧咧的人群,终于看到了锡杖一个尖顶。他大声呼唤着,不顾一切追了过去,一把抓住那头陀衣袍。

那头陀诧异的回过身,是一个污秽的中年僧人,面黄肌瘦,双目无神,哪里有办法阿秙师的豪迈风采。

认错人了。

嗣昭依然不死心,他大声问道:“这位师父,请问是否知道振武军骆驼谷的阿秙师?”

那头陀单掌合十,高悬佛号,嘶声说道:“阿弥陀佛,贫道整日不食,头昏目眩,檀越若能施一斋饭,或许能想起那个人。”

嗣昭放开他的衣袍,皱着眉头问道:“你刚才唱的是什么?”

那头陀说道:“贫道默念的是《华严经》。”

嗣昭叹了口气,这就是个骗饭吃喝的无赖头陀,终于还是没有找到阿秙师。他摸出几枚制钱,放到那头陀肮脏枯瘦的手掌里,默默转过身,回到了旗亭。

敬思已经醉成一滩烂泥,委顿在地,鼾声如雷,亭中却多了几个酒客,正对着敬思大声嘲骂,要酒保把这酒鬼扔出去。

酒帐还未结清,酒保哪里肯放债户跑掉,只是把敬思拖到食案之下,让开道路。嗣昭正好进到酒亭之中,见这些家伙如此欺侮一个酒醉之人,不由得气往上撞,哪里还忍耐的住,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几个酒客本就是市上无赖子,见嗣昭不过一个胡儿,哪里放在心上,纷纷喝骂起来。

嗣昭今日事事不顺,心中的邪火像火山一样,见这些无赖出言不逊,辱及祖宗八代,如何忍耐的住。

他慢慢脱下皮氅,扔到食案上,把扔在案上的大带重新系在腰上,把身上收拾利落,伸手伸脚,全无窒碍,这才冲几个无赖酒客一招手,喝道:“来吧!”

一个朔州无赖虎吼一声扑上来,嗣昭一脚踢出,把那无赖汉踢翻在地,撞的食案杯盘乱飞,酒亭顿时一片狼藉,酒保大声哀嚎起来。

嗣昭虽然年齿尚幼,但日日勤习弓马,本就不是内地少年可比,兼之食过紫鹿筋,虽然神力已失,但也远非常人可比。这一记穿心脚何等猛恶,那汉子虽然强壮,也经受不起,委顿在一堆破烂杯盘之中,呻吟挣扎,半天爬不起来。

几个泼皮无赖都是悍勇之辈,见同伴吃了亏,并无惧色,发一声喊,一齐冲上来要与嗣昭厮打。嗣昭一脚踢在面前食案上,食案沿着竹席向前猛冲,把这一干泼皮撞倒在地。

嗣昭跳过去,发力猛踢,把这几个家伙踢的满地打滚。

见有人挣扎着爬起来,嗣昭随手从柜上提起一个腌菜陶豆,提在手中如同一柄手锤一柄,十分趁手,他咧嘴一声狞笑,迎着几个挣扎站起来的无赖逼过去。

这些无赖虽然好勇斗狠,但不过是市井厮打,哪里像塞下弓马决生死,见嗣昭目露凶光,提着醋钵大的陶豆逼过来,立即胆寒。

一个无赖惊声尖叫:“了不得了!沙陀胡要杀人啦!”转身没命的向后就跑。其余泼皮也惊的魂飞魄散,惊鸟一般四散奔逃,在酒亭中乱窜,把面前一切都撞的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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