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河谷店(1 / 2)凶猛的老狐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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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顺14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风,还是如期降临了,却没有带来诸部期望的大雪,这让塞下百姓对明年的春播有了一丝忧虑。

李承诲陪着李七娘来到龙山寺,给陈娇娥送来了皮裘、长帔和毡靴。这倒是解了嗣昭的大麻烦。这几天,一直在托邈吉烈的母亲刘氏夫给陈娇娥人缝制衣物,还要等些日子,所以一直拖着无法出发,现在好了。

当天,嗣昭和陈娇娥就拜别了明慧大师,和李七娘宿在新城板桥馆驿。晚间,安敬思也来了,对嗣昭带着陈娇娥去朔州十分不满,不停的抱怨,被李七娘大声斥责,那么勇武骄傲的粟特勇士竟然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晚间存璋来到馆驿,他是给嗣昭践行,顺便给嗣昭带来了一块沙陀军内衙腰牌。嗣昭不够军龄,是没有这种牙军腰牌的,存璋特意给他准备了一块。尽管没有什么大用,但是要打大石官军的主意,任何人还是要掂量掂量。

在一个宽敞开间,这些少年男女边吃喝边闲扯,陈娇娥落落寡欢,勉强吃了几口就退到内寝休息去了,李七娘陪着小婢在内寝闲话,开间就剩下了存璋、嗣昭和安敬思三个人。

存璋说道:“嗣昭,有个事我要告诉你,朔州司法参军蒋恒,就是沙陀军中旧交,若有景教妖人找你们麻烦,可直接找他帮忙。”

嗣昭说道:“我们只是寻常商旅,自己不宣扬,谁知道我们是从沙陀军来的?”

安敬思喝了一大口酒,不满的说道:“你带着个女子,路上再显眼不过,如何瞒得住?”

存璋说道:“知道你去朔州求医的就我们这些人,谁会四处乱说?”

嗣昭边吃边说道:“我与曹景任有约,景教若不利于我,他们也别想重回悲田养病坊。坊里的十字寺对他们很要紧,为我一个人就放弃教门重地,值得么?”

安敬思不屑的说道:“人家是和木塔山庄的约定,又不是和你一个人,你死了,难道驼队就停运了?只要沙陀需要静边军,你的小命也碍不着人家什么。”

存璋皱着眉头说道:“敬思说的有理,我还是去求友金公,请他派一队牙军护送你,才万无一失。”

嗣昭苦笑道:“若家里知道我狎昵女伎,非打断我的腿不可,你还是饶了我吧。塞下这些年,我经历的危难也多了,运气一直不错,何况还有敬思在。”

安敬思一伸手,作势拦住嗣昭,说道:“非也非也,我是去开拓并州商路的,不是你的扈从,你若死在朔州,可与我无干。”

嗣昭笑道:“我若死了,那我到朔州的消息就是你泄露的,沙陀军饶不了你,山庄里的人更不能饶你,除非你和我一起死在朔州。”

安敬思一口酒呛到嗓子里,狂咳不止,好久才叫道:“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高文集就来到板桥驿,腰囊、背囊和鞍袋里装的满满当当,也不知道都是什么行李。

刘彦琮和康义诚从山庄里牵来了骆驼和马匹,其中一匹骆驼上载满了细绢,那是订购铁索的费用。智慧柜坊的分号只到朔州,代州都过不去,所以要携带大批财帛。

另一匹温顺母驼就是陈娇娥的坐骑,陈娇娥不比嗣昭等人,习惯了跨马弯弓,走远路还是骆驼舒适的多。

一切准备就绪,刘彦琮等人拉着牲口送到馆驿之外,嗣昭等4男女才上了牲口,李七娘拉着陈娇娥的手,百般嘱咐,良久才扶上驼背。

几个人依依惜别,安敬思一声吆喝,驼铃声中,一行人启程了。嗣昭走了很远,回头望时,馆驿门前还有几个身影,默默伫立。

朔州与新城都在桑干河岸,这一带是广阔的平原,且是军国重镇,道路自然要宽阔坚实的多,若是秋高气爽,长途旅行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

可惜正是隆冬时节,桑干河已上冻,一派败草枯枝,百兽消匿,寒风呼啸,行人稀少,坐在马鞍如同坐在一块冰上,不吃些苦头是到不了朔州的。

好在他们的坐骑都是塞外良马良驼,饲料充足,精心调养之下,脚力甚健,只走了两天就看到了腊河谷。

朔州西北是洪涛山,西南是管涔山,东南是恒山,桑干河奔腾而过。绕过洪涛山主峰大贝山,就是一片广阔谷地,是源子河与桑干河的交汇处,这一带被称为腊河谷,10里之外就是朔州城,鄯阳县也在城中。

在源子河一侧有腊河津,河津附近有羁旅酒舍,每逢五逢十还有津市,四里八乡都到这里交易,十分热闹。

今日不是津市正日,冰封的渡口显得十分冷清,连雅雀都不见一只,只有饭铺酒舍的几缕炊烟,才显出几分人气。

一行人来到邸舍面前,高文集看了看,牌匾上写着:河谷店。

他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落山,天黑之前无论如何进不来朔州,高文集向后面喊道:“就在这里投宿吧,明日再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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