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昭有些诧异的说道:“这世上真有包治百病的良药么?”
石重迁笑道:“说起来人都不信,可他确实治好了不少人,不然也不会门庭若市,家财巨万,妻妾成群。”
嗣昭点头说道:“如此明日我就先登王道士的门,再去毛记饮子。”
石重迁皱着眉头说道:“你在云州少,不知内情,毛记饮子可是塞下闻名,门市骈罗,喧阗大同,有赍金守门,等了五、七日未获给付者,你这么去,怕是有的等。”
嗣昭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石重迁说道:“郎君也不必忧虑,我和毛十还有几分交情,明日我派人到毛记给你拿饮子,若是运气好,也许明日就能拿上,你们径自登门求医便是。”
嗣昭问道:“那王道士也是在市上么?”
石重迁摇头道:“不是,王道士寓居龙都洞,在云州城北10里团崖山,那地方隐秘幽深,并不好找,我明日我派人带你们去。”
嗣昭向粟特胡商拱拱手,说道:“如此就多谢了。”
石重迁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哪有那么多客套,天色也晚了,红柳楼给你接风吧。”
嗣昭苦笑着摇头道:“哪有心思吃酒,明日还要出城,早些回去安歇了。”
又说了几句闲话,嗣昭起身告辞了。
回到神武驿,嗣昭见陈娇娥神情落寞,心情沉重,就叫了酒菜,请了乐伎和小唱,不断说些路上的趣事,给陈娇娥解闷。
见陈娇娥脸上有了笑容,嗣昭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安歇。
天亮以后,石重迁的仆从石七奴来到神武驿,带着嗣昭二人出了云州市。寒风骤起,霜落满地,天气寒冷,嗣昭给陈娇娥披了一件自己的皮袍。陈娇娥嫌皮袍脏丑,抵死不穿,宁可冻着,嗣昭拗不过,只得随他。
一行人出了云州城,直奔团崖山,塞下寒来早,山上的树叶已经落了大半,落叶遮住了道路,又没有村落,行人稀少,若不是石七奴带路,还真不好找。
在山里绕来绕去,忽然看到一处草庐,石七奴指着那片山崖下的草庐,说道:“这就是龙都洞了。”
嗣昭抬头观察,草庐后是一片断崖,崖上怪石嶙峋,杂树丛生。草庐一侧有一片水湫,水清如镜,漂满了落叶。名字很气派,其实只是个简陋山居,并无出奇之处。
在院门外下了马,嗣昭上前扣门,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童开了门。
嗣昭说明了来意,小道童把一行人让到院中,牲口就栓在庭中,请他们到偏房奉茶。龙都洞的茶没有加姜椒盐果,只是沸水冲泡,自有一股清香。
小道童说道:“师傅正在炼丹,还请稍等片刻。”
嗣昭说道:“无妨无妨。”
庭中弥漫着一股柴薪和药物味道,嗣昭不知道这是煎的药汁,还是练的丹药。一直等了1个时辰,已经过了朝食时分,三个客人肚子咕咕叫,小道童就没有留饭的意思。
眼看过了午时,小道童说道:“师傅服气辟谷,山中久未炊爨,无酒饭宴客,还请见谅。”
嗣昭笑道:“无妨,我们自带了干粮。”说着从腰囊中取出肉脯,分给陈娇娥和石七奴,就着茶水充饥。
终于等来了正主王彦伯,这中年道士一身道袍,白面长须,青簪别顶,显得道骨仙风。
嗣昭上前见礼,再次述说了求诊之意,王道士并不问症状,只是搭在陈娇娥的纤纤玉腕上切脉。
渐渐的,王彦伯眉头越皱越紧,一脸凝重,嗣昭的心也越来越沉。
终于,道士松开了手指,缓缓说道:“若我所料不错,这位居士得的是应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