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四凶人(2 / 2)凶猛的老狐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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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中,是一片广阔的草原,雪白的羊群中露出白色的毡包,天高地阔,那连绵的群山是大青山么?欢快的乐声中,不知多少鞑靼牧人围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最美的笑脸,自然是他们的草原之花呼兰。

人丛围成了一个大圈,圈中是一对对雄壮的草原汉子,正在捉对角牴,互不相下。

人群的焦点,却是最瘦弱的嗣昭,他摔倒了一个又一个巨汉,谁也想不通,他细弱的腰腿为什么像铁一样坚硬,轻易就打败了他们最勇武的猛士。

当他单臂摔倒最后一个鞑靼汉子时,偌大的草场只有他一个人骄傲的站立,在雷鸣般的欢呼声中,他大步走到呼兰面前。呼兰解下头上红巾,披挂在他的颈上,他抓住呼兰白皙的手,高高举起,全场欢呼响彻云霄。

那是淳朴的草原牧人在向人间的英雄致敬。

豁然睁开眼,天光已经大亮,所有的幸福和荣耀已经消失,头上是一片残破的房椽残顶,挡不住烈日当头,知了叫声凄厉。

身下是一张破苇席,转头向一旁看去,四壁萧然,石头垒成的火塘上蹲着一个红泥小壶,烧着热水,一个老行者盘旋坐在一旁,手上摇着一把大蒲扇。

不是秙头陀是谁,那4个黑衣盗却不见踪影。

老行者不看嗣昭,嘶声说道:“你醒了?”

嗣昭坐起身来,腹中的剧痛没有了,浑身舒畅,口中却干渴难当。秙头陀倒了一碗热水,递给嗣昭。

嗣昭接过水碗,轻啜了一口,这才说道:“酒里没有毒,我们沙陀人从不下毒害人。”

秙头陀沙哑着说道:“稠禅师门下,也不屑使用下作手段,你腹中绞痛,是散毒时候的正常反应,不必介怀。”

嗣昭苦笑一声,说道:“大师又何必吓我?”

秙头陀说道:“老夫吓你一吓,是提醒你江湖险恶,不可轻易信人啊。”

嗣昭又喝了一口热水,把陶碗放到苇席上,沉声说道:“小子本是塞下无名小卒,萍水相逢,大师又立威又立德,这是何意呐?”

秙头陀面上的皱纹没有一丝颤抖,眼中却露出无限落寞,良久才说道:“若我所料不错,郎君的祖父,就是振武军节度使,沙陀王仆射吧。”

嗣昭淡淡说道:“三郎君是小子养父。”

秙头陀沉默良久,说道:“老夫有4个劣徒,刘训、周密、郭金海、安重霸,昨夜你都见过,他们都是塞下少有的材勇之士。

老朽教给他们一身武艺,实在不忍他们蹉跎在这蛮荒之地,若沙陀王氏不弃,收录门下,将来侥幸挣下勋业,光耀门楣,也不枉他们父母含辛茹苦,养育之恩,还请郎君垂怜。”

说罢,老行者整理破烂的衣袍,面向嗣昭,大礼参拜。

嗣昭大惊失色,连忙从席上翻滚下来,扶住秙头陀,大声叫道:“大师何必如此,折煞小子了,万万不可。”

秙头陀嘶声问道:“如此,郎君算是答应了?”

嗣昭抱住脏臭的老头陀,等于是天下两大力士角力,哪里扳动分毫。只得叫道:“大师先坐好便是,且听我一言,你这样叫小子如何说话。”

秙头陀这才直起腰身,说道:“郎君有话请讲。”

嗣昭这才相对而坐,想了想,才说道:“大力长者,是稠禅师首创,让天子折腰的豪杰丈夫,难道大师真的要弃了先人基业,为人驱使么?”

秙头陀苦笑一声,说道:“令天子折腰又如何?终究是山中群盗,畅快一时,贻恨终生。就算做成稠禅师,也逃不脱一世贼名,我们这些后人,还要想方设法为他老人家遮掩。

时势不同了,天下将乱,终究是弓马强者取天下。材能之士或者追随英雄,做一番男儿事业,或者如稠禅师一般,光耀一时,终究身死名灭。老朽老矣,稠禅师的遗愿,就由我来守着吧,何必让孩儿们跟着我,追寻遥不可及之梦。”

秙头陀说的悲怆,嗣昭心中沉重,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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