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
不值得。
当章子珍终于爬上这个最高位置的时候,她忽然感到乏味。
她忽然间想起自己过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虚幻泡沫,过去的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无法爬到现在自己所在的位置。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不值得,那又如何?”吴青回道,冷哼一声。
“你说我可笑,我看你才可笑!一个人活了半生,为的是成为别人吗?”
“自己难道非死不可?活一生,就活成自己的模样不行吗?”
吴青震声回道,举起剑指向白衣女子声音发来的方向。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声音这样沉闷,应该也是石鬼面那一群人吧!”
白衣女子听了吴青的话,语气明显能听出不高兴:“别拿我与那群人相提并论。”
“哼,那意思是你们确实是一伙儿的!”吴青冷哼一声,“你们不懂人间疾苦,才会盗取山海妖阁的妖物,果然歪理一堆。”
“那你懂?”
白衣女子被吴青这样说,心中更是愤怒,愤怒他口中所说的‘歪理’二字。
但她不知道,吴青确实懂得一些。
吴青是城里和师傅一起生活,干着饭店小二的伙计事儿,他自然懂得人间疾苦许多。
端菜的时候要快要稳,他是修士,练气期的修士,体力比平凡人强太多。
饶是这样,每天干完他也累得接近不省人事。
但也有些时候,来的人少,他就舒服许多。
店里会有许多人,或许一个人大快朵颐,胡吃海塞的一顿平常饭菜,带给他的体验,与那些达官贵人品尝的山珍海味所获得的快乐是一样的。
他们活给自己,不活给别人。
“你说章姑娘是个‘最好的奴隶’,是因为她能在身份间转换灵敏。”吴青摇摇头,铿锵有力说道,“这并非说明了章姑娘屈于命运,而是她忠于自己,她就是这样的人。”
章子珍眼角早已经淌着泪,脸庞被泪水打湿,又是湿热,又是难忍。
她想起自己的过往与现在,其中所有差距之间的‘空白’就是她最大的遗憾。
“恩人,你帮了我,但是我.......”
白衣女子好像倦了,摆了摆手,打断了章子珍的话。
她本就不在乎吴青能不能说服自己,不过看样子自己是说服不了吴青了。
那就算了。
“我不与他废话了,章子珍,我要收回你的‘皮’了。”
说罢,她手上一动,竟然出现一个猩红色的剪刀。
忽然间,巨大磅礴的阴冷妖气布满了整个房间,吴青手中的白玉仿佛也感受到这种妖气,变得炽热发烫。
吴青也反应过来,左手掰开了水袋塞口,将里面的水浇倒在右手的青绿色宝剑,‘雨中判官’之上。
水袋里面的水,是存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