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0被创造出来的完美的唇型无声地念完一遍这两个字，提着利刃来到喃娜的身侧。

喃娜将死之前，整个身体的感知都变得格外敏锐。

当0将利刃的尖端抵在她后脑勺上时，她极其敏捷地反手抱住，疯狂求饶：“不要……我还有用！我，我知道一个秘密，天大的秘密，关于她……！”

喃娜伸出一只手，指向尤欲。

可惜的是，她根本就没能说完，后脑勺便被刺穿。

舌头被齐根斩落。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

喃娜甚至都没能反应出疼痛，上下咬合的大牙就嚼烂了软脆的舌头，满嘴的血。

虽还能发声，但口齿不清，只像是土猴子叽叽喳喳的尖叫声。

0变成长枪的手再一转，喃娜就再没声音。

乐渝被吓到，还是拉着尤欲说：“这个0……好像是在杀人灭口？”。

被发现了？

尤欲清咳一声，打岔道：“从十八层来的，素来不讲道理。”

“不是，我的意思是，最近又不是八月，十八层怎么会有狐妖作祟？你不是说过，祭狐劫只是八月十五这一天？”

乐渝一直没声张，是觉得事有蹊跷，尤欲不会答应。

但她却毫不怀疑的答应了！

仅仅只是所谓的“师生关系”吗？

可是现在的衣冠禽兽伪装的都挺好！

他生怕尤欲被骗，顶着自己可能会被认为忤逆的态度去问。

尤欲心虚啊。

毕竟她发现迦勒这个地下室没有出路之后，就等着上面的人给她打开通道。

而答应回十八层，仅仅是和0的一个交易。

或者说，是心甘情愿地落入了它的一个圈套。

乐渝见尤欲沉默了，内心极度忐忑：“贵人是不是有其它的安排？我不是质疑你的意思……只是，祭狐劫那日街道上都不能有人走动，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起……高起，被抓的？”

他为了尤欲不被骗、不受伤害，坚持要把“触怒”她的话说完。

但他还是将对高起的称呼从“起哥”，直接改成了全名。

避嫌！

见乐渝如此真挚且执着，尤欲心里更纠结了，而且有很深的负罪感。

她可能真的低估了他的承受能力！

因为，他心思敏感，如果让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喃娜见死不救，对他也不一定是好的……

“乐乐，其实……”

尤欲还没把话说全，上面的洞口边缘又掉落了一层渣土。

窸窣窣——

原来是玄龟。

它将脑袋伸入了洞内，尤欲的脚边，当让她上行的斜坡。

0和它身后的十八个服务型机器人同步侧身，高喊：“请天神上路——！”

“……”

上路？

这多少有点诅咒和嘲讽的意味？

还有这玄龟……

怪不得，之前它对自己虽然不友好，但却是肯低头的臣服状态。

看来，让它听话的，不是迦勒答应它的壳，而是0的安排……

尤欲的解释，因此暂时中断。

乐渝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一时也羞于言语，只等着尤欲的动作，打定主意一路跟随。

不过，玄龟只转接了尤欲和乐渝。

0它们是靠自己喷气式飞行，流萤和无名他们则是靠蛮力，扒拉着绳索上去的。

玄龟一高一矮，就将尤欲接回了上面。

而且，它似乎对于自己谍中谍的身份特别骄傲。

在放下尤欲后，使劲对她抛媚眼，皱巴巴的眼皮子甩得直抽抽。

0上来后，也看到了这一幕。

径直走到它身边，在它敦厚、宽阔的脚背上敲击了一段代码，玄龟竟又变成了一个龟崽崽。

巴掌大。

0将它捡到了手掌心，带着众人往传送电梯走去。

玄龟伸长了袖珍的脖子，回头看尤欲，似乎更骄傲了。

炫耀道：“想不到吧？”

尤欲没理。

拉着乐渝一直走。

乐渝走到了电梯口，还是没忍住，停下来，决定再挣扎一下：“万一真的是陷阱呢？贵人不信我没关系，但贵人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尤欲见话又说回这里，决心解释：“其实……”

此刻，0将手掌放在电梯门上，完成了身份验证。

一回头，见乐渝又在乱尤欲的心神，危险地眯起了电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