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臣公孙度拜见白起将军。”
襄平城内,原襄平城的守将公孙度带着一众浑身血气腾腾的军中下属,跪倒在白起面前。
白起在燕国的官职为副总兵,不过已经被赵作仁授予了将军爵位,所以公孙度称呼其将军也是正常的。
白起之所以能安稳的坐在襄平城郡治衙门的首座,自然是因为这座城已经开门迎降。
在昨日,城内公孙度觉得襄平城不足以坚守,外面也不可能有援兵抵达,外加燕军对待投降的高官待遇还不错。
辽东郡那些降官没有一个遭到清算,不少人还保留了原来的职位,继续为燕国效力。
当然,官职前面会加上‘暂代’二字,要表现好才能成为真正的燕国地方官。
因此,汉地的官员向燕国投降的抵触心理还是很小的。
襄平城的守将公孙度整个家族都扎根在这座城市里,自然不想被燕军破城后连根拔起。
于是私下里跟白起私通之后,直接带兵‘弃暗投明’,襄平城内能打的部队都在公孙度手里,这场献城政变毫无悬念,公孙度为了讨好白起,将所有的主战派全家老小都送入阴曹地府。
襄平城内的豪门大院瞬间少了一大半!
真正的主战派自然不可能这么多,但公孙度是什么人?
一个卖主求荣的国贼,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以往有仇怨的大家族全都被公孙度一起送入地府。
上千个人头就是公孙度开门投诚后的投名状!
亲手杀了这么多汉地豪族权贵,公孙度是不可能再回头了,毕竟这些豪族权贵跟大汉帝国的朝廷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关系,公孙度这种反叛行为无疑是最遭人嫉恨的。
这就是白起满意的地方!
虽然白起看不上公孙度这种卖国贼汉奸,但他不光不能处罚公孙度,还要将其高高捧起,给汉地的其他将军官僚做一个榜样。
最好让所有的汉地官员都知道,无论用什么方式投靠大燕王国,都可以得到优待!
匈奴人明明拥有远超汉国的骑兵集团,为何破开城墙防线后攻打汉国仍然举步维艰?
就是因为匈奴人与汉人之间的仇怨太深了,不光是普通汉民,那些汉人官僚和大家族也视匈奴人为洪水猛兽。
毕竟普通汉人民户是没多少财货供匈奴人抢掠的,匈奴人抢劫的对象主要还是汉地的门阀大户。
反观没什么黑料的燕国,汉地官僚就不是那么排斥了,这时候再推出投诚榜样的话,汉地官僚在大势之下有几个会跟汉武帝陪葬?
不出意外的,白起当众对公孙度和他的下属大加赞赏不说,还纹丝未动公孙度手下的军队,甚至将襄平城被打散的其他各部战俘都交给公孙度调教。
白起的大度行为俨然是在扶植公孙度。
连兵权都没有丝毫削弱,公孙度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当然,白起的行为不是为了满足公孙度,而是要做出样子给其他人看。
公孙度手下那几千并将对白起来说毫无威胁,并且公孙度的武装还要跟着他继续西进攻城掠地,到时候有的是方式消耗公孙度的实力。
这一套行为倒是有点像创立‘皇协军’。
当然,这种收纳投诚军头建立辅助兵团的做法在历史上太常见了,赵作仁上辈子的强势王朝对外扩张的时候,都用过类似的手段。
西方的罗马时代更是将其发言广大,以至于罗马后期能打的部队全都是蛮族雇佣兵,于是罗马成为建立辅助兵团的典型反面教材。
白起给公孙度的军队命名为辽东军,这主要是给公孙度的私兵贴上地域标签,让公孙度的队伍难以获得其他地域的认可。
可别小瞧一支军队的命名,那些大字不识的平民就认这个!
公孙度保住了军权不说,还从襄平城的战俘里吸纳了不少兵力,不光补满了战损还有不菲的增幅,私下里不止一次感叹燕人的大度。
殊不知,白起这一手却将公孙度的军队彻底跟襄平城的城防切割开,公孙度的军队看似从地方卫戍部队的序列提升到野战部队的序列,但实际上却被燕国卡住了喉咙。
空有军队没有地盘的公孙度,光是后勤方面就要看燕国脸色形势,不然燕国把后勤一卡,公孙度的军队用不了多久就得饿得兵变!
当然,现在的公孙度畏燕如虎,根本没有未来反叛的想法,自然不会对这方面有所顾忌。
至于帮助燕人进攻自己原本的国家,公孙度不会产生任何愧疚感。
这个时代的民众多国家的认同感都很低,对于上层社会的权贵,也只有忠君思想很难产生爱国思想。
而且忠君还要放在家族利益之后。
在底层老百姓眼里,皇帝只是收税人的头头,是天底下最大的那个人。
如果日子过得好了,老百姓会闲聊中夸一夸皇帝,日子过的不好,私下里骂皇帝实属正常。
显而易见的,常年战争的汉地百姓日子过的十分糟糕,即便没有到饿殍遍野的程度,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苦不堪言。
自然而然的,不可能对汉武帝有什么感恩的心怀。
至于地方豪族,更是把家族利益摆在明面上,如果汉帝国势大,他们自然个个都是忠君爱国的臣子,要是汉帝国不行了,他们当然要为自己得家族考虑。
汉帝国没有开放科举制度,靠的是门阀政治和举荐制度。
举荐说白了就是门阀大户和官僚们推举自己人当官,这也是汉国门阀根深蒂固的原因。
举贤不避亲是人之常情,汉帝国的地方官府早已被地方豪族子弟所掌控,汉帝国中央朝廷能做的就是保证地方门阀不会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最好是多家互相牵制,朝廷作为仲裁者可以对他们发号施令。
白起攻略的汉地自然也存在门阀大族把控地方土地人口的现象,只是现在燕国要展现大度一面,让那些门阀大族放心投诚,所以对这种政治环境丝毫没有铲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