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刻钟,纪羽的小厮把刘大海押进司府。
司仲玉也喝令奴才把躲起来的司成带进老夫人的院子。
姜风一顿鞭子抽的刘大海这怂货哭爹喊娘,没一会就招出咋当街杀害纪芙的事情。
得知纪芙竟然是死在那时和自己打的火热的杜氏手里,司仲玉的脸色霎时惨白如纸。
看着叶之良把面如土色的杜氏带走,他连多看一眼都嫌恶心了自己的眼。
亲爹把害死娘的毒妇带回府让她做了自己的继母,司凌的心如千斤石块坠着,嗓子眼里像堵了东西,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他红着眼圈看了眼年迈的祖母一眼,朝二舅舅望过去,“二舅舅,带我离开这里,我再也不想待在这处处都肮脏的地方。”
“凌儿,你走吧,跟着你舅舅回京都去吧,往后这上阳城,你也甭回来了,是祖母没护好你亲娘,祖母做了孽啊。”
大气性子刚烈的儿媳果真是被杜氏那毒妇害死,司家人的脸面都被杜氏践踏的啥也不是,孙儿留下也是徒增伤心和耻辱。司老夫人忍痛催促着可怜的孙儿。
舅甥二人神情落寞的回到纪羽下榻的客栈。
呆呆的坐了许久,纪羽又旧话重提,“凌儿,你跟二舅舅回京都去吧。”
沉浸在无尽伤感之中的司凌,默默的望着充满希翼的二舅舅,他仍然摇摇头,“二舅舅,我哪里都不想去,明儿就上山里待着。”
若不是金顶山上的是尼姑庵,纪羽都以为这个外甥想遁入空门去做和尚,他压制着心里的怒气和怨怪,低声问着,“你还年轻,总是待在山上又有啥出息,难道你想让你娘在地下也不安宁吗?”
“去哪里我的心都平静不下来,都恨不得去杀人。”
司凌痛快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从喉咙里冒出两句话。
看看外甥眼里是不尽的仇恨,纪羽也不在逼迫。
有纪羽这御史身份在,杜氏几人犯的罪证据确凿,叶之良立时给他们仨人判了斩邢。
等上报奉玉郡府走个过程,就能立刻行邢。
杜氏和司成舅甥俩行邢的日期就定在一个月后。
纪羽劝服不了外甥随他回京都,等杜氏的判决下来,是该回京都咯。
他真怕外甥和那有些痴呆的丫头接触,可是自己又无能为力,就带着满怀惆怅离开了上阳城。
送走了二舅舅,司凌觉得压力也小了,就吩咐鸿升收拾东西,他要重返金顶。
客栈里。
想到主子还要上山,估摸着过年都不会再下来。
鸿升给主子收拾着衣物,又小心翼翼的问着,“大少爷,你不回府里看看老夫人了?”
从祖母嘴里他已经问出乐瑶的玉佩就是娘临死给的定亲礼,乐瑶那小丫头竟然是自己的小未婚妻。想到娘临死还惦记自己的终身事情,司凌心里的哀痛犹如海水一波波的袭上来。他摇摇头,“不去,看看除了伤心难过,也没啥用处,让祖母安心的养病吧。”
这次有舅舅临走硬塞给他的二千两银票,司凌也不再让自己和鸿升过的那么辛苦。
让鸿升在城里买了辆马车,米粮和日常用品也买了不少。
赶着马车过了桐洋村,就开始上山。
马车艰难的在山道上没走多远,惧怕山道险峻的马儿就止步不前,原地烦躁的踏着蹄子。
鸿升吆喝几声,马儿置之不理。
他只好朝车里的主子请示,“大少爷,咱买的马胆子也忒小,不敢上山啊。”
“既然马车用不上,咱俩先把马车里的东西送上山,然后你去把马车退回车马行。”
花银子买马车没用,不要也罢,自己横竖也不常下山,司凌吩咐着鸿升,他也抱着东西从马车上下来。
俩人把马车里的东西卸下来,鸿升怕马在这里被人牵走,刚好买的东西多,他仔细的把所有物品都装在马背上,还给大少爷腾了个坐的地方。
见鸿升费心劝自己上马,司凌只好无奈的翻上马背。
马托着那么多的物品又加上司凌,竟然在原地踢踏脚不走。
鸿升恶狠狠的骂了几句,只好牵着马上山。
回到他们的茅屋,天色已经不早。
鸿升惦记着在山半腰的空马车,又骑着马朝山下跑。
站在茅屋外,司凌望着夕阳落下最后的一抹余晖,淡淡的笑笑,往后就可以去陪乐瑶那小丫头了,再也没有顾虑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