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羽听到这个话就不痛快了,站直了身板儿对江峰道:“江老爷来了这么一趟可得了不少好处吧?若是为着收礼来,那便安静些收了回去吧。
你是真想让督主听到这些话吗?你何时与督主对着干讨着便宜过?何苦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呢?”
渡羽一说完,江峰果真沉默了。
渡羽觉得自己牛逼哄哄的,一转头,一瘸一拐走得潇洒飘逸。
“渡羽统领,你的腿怎么了?”旁边一个与渡羽相识的大臣见了他这个样子,好奇地问道。
渡羽:“那天因为左脚先进的金暮司大门,被督主打了一百个板子。”
。。。。。。
渡羽想起了江寒还给了他一个任务——找到那日在临安府衙脱沐梓柠衣服的男人。
但是渡羽找来找去,当日临安府所有家丁都有不在场证据啊,临安府衙连条公狗都未曾去过密室。
若是找不到那个男人,只怕又要挨一顿板子了,渡羽仰头四十五度望天,他觉得他的命好苦啊。
此时的江寒正跪在祠堂里头,上头黑檀木的牌位上写着——先妣墨云君之神位。
门窗被关死,所有的喧嚣都被锁在了外头,只有一线线阳光,透过窗落在江寒身后三寸的地上。
“娘,不知不觉你已经走了九年了。”江寒看着牌位说着话,他的神情自然,好像眼前便是他朝思暮想的亲人。
“娘,如今儿子已经成了大荆的摄政王,只可惜,除了能给您一个诰命封号之外,这个身份什么都给不了您。”
黑漆漆的牌位立在贡台之上,没有说话。
江寒站起身,将手中的三柱香插在牌位前头的香炉里头,那香炉里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烟灰。
他插好了香,站在那牌位前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
“儿子曾答应为您报仇,可是到如今都还没有动手,娘,您会怪儿子吗?”
江寒看着那个牌位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头笑了笑,那笑容底下都是悲凉。
“许久没有来看您了,差点儿就要放弃了,娘,儿子的时日不多了,想来再过不久便能来地府见你了。
只是在那之前,儿子一定会帮你杀了那个人的。”
他想起了江峰,眼中的恨意越发明显。
他忽然觉得自己荒唐,这么多年的计划,因为一个沐梓柠竟然会想要放弃,连仇也不报了吗?
他十五岁那年曾亲自跪在母亲的坟前发誓,要成为这个世上最尊贵的人,要在江峰最悔最恨的时候,亲手杀了他。
难道这些都不做了吗?
若是如此,他哪来的脸面去见自己的母亲?
不行,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了,江寒想起那张明媚的笑脸,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她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绝不能挡了他的路。
江寒在祠堂里呆到了晚上才出来。
立马叫了渡羽、渐离、思南、知知到书房里议事。
“果真要动手了吗?”书房内,传来了渡羽惊讶的声音。
若是那日督主迟一点到金銮殿,或许现在的二皇子和皇后早就死了,何需等到现在?
渡羽还以为江寒放弃了呢,没想到现在又决定动手了。
最近他是越来越搞不懂督主了,渡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