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丝毫不觉得江寒是在唬人,杀人于江寒而言已经算是宽宏了,传说金暮司的那些手段,痛快赴死,是最仁慈的一种。
场面一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汝南王心中惋惜,多好的一个美人儿啊,可惜了,脑子不太聪明。
沐桉柠和李景良又互相对望了一眼,若是真就这么简单地死了,倒也好了。
江寒看着躺在地上的沐梓柠,心中甚是不屑,脸色的确不像活人,血迹也是真的,装得倒是挺像,但他一生见过多少死人?她瞒不过他的眼。
他还以为她有多厉害的手段,却是叫他失望了,待会儿太医来了,他倒要看看她该怎么收场。
他一步步慢悠悠踱在沐梓柠身边,声音不咸不淡道,“到时候只怕又不想死,反倒不好办了。”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说谁,无人看到,那“尸体”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太医不大一会儿就来了,看到灵堂气氛诡异,一双眼睛在江寒脸上转了转,又看到屋子中间的沐梓柠。
“这是。。。皇后娘娘?”
来人是太医院院正巍太医,在宫中已经数十年了,常年为太后诊脉,医术了得。
江寒略略往旁边让开,一躬身对巍太医道一句“有劳请巍太医为皇后娘娘诊脉。”
巍太医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未到近前,隐约间闻到一股血腥气味儿,一抬眼,恰看到一道血迹从朱漆的梁柱上头逶迤向下。
这叫。。。诊脉?只怕是该请仵作来吧。
我是个太医,我是个太医,我只管看病,其他的事都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巍太医心中一边默念,一边颤颤巍巍地往沐梓柠身前走去。
关于皇后娘娘的事他也听说过不少,医者仁心,说实话,他心里是不落忍的,纵然一个人再可恶也不该逼到如此地步啊。
但他只是个太医,除了看病,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走到沐梓柠近前,抖着佝偻的身子,刚要去探脉。
“额。。。”沐梓柠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险些与巍太医来个脸撞脸。
周围的文武大臣们纷纷吓一跳,一个跃步往后躲去。
这。。。这。。。这。。。一天之内诈尸两次?
众人都没忘记,今天早上,沐梓柠也是这般坐起来的。
果然。
众人惊骇之时,只有江寒一个人最是冷静,这个女人果然还是不敢让太医看。
“你。。。你装死?”周贵妃最先反映过来,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若是沐梓柠真死了,虽然她免不了背个黑锅,但至少得了实际好处。
没想到,又是空欢喜一场。
“哼,我就知道,你没那份胆色,还真能在这里撞死了不成?”接着她又冷嗖嗖刺了一句过来。
沐梓柠压根儿没理会她,自己个儿搀着棺材站起来。
她看起来还有些晃晃悠悠,两个丫鬟赶紧上前将她扶住。
且看沐梓柠一步步顺着棺材走,周贵妃虽然知道她不能做什么,但是身体不由控制地往后退缩。
“你。。。你要干什么?”
沐梓柠看都没看她一眼,一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双手用力,竟将灵堂正中那口黑压压的棺材盖子“啪”地一声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