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赐恩。一切单凭陛下做主。”
“瑞气萦丹阙,祥烟散碧空——南宫瑞,朕相信,他会是朕的祥瑞,也会是南宫家族的祥瑞,更会是这黎昕国的祥瑞!”
陛下摩挲这孩子的脸庞,轻轻地笑了笑,但很快,笑意便沉了下去:“至于刚刚那不幸夭折的皇儿,茵茵,你要相信这孩子转世会有个好结果的,别太伤心了,他是朕的三皇子,是朕的亲生骨肉,是朕苦苦盼了那么久的孩子,他的死朕也很难过,朕安置好他的,我们也应该向前看,好么?”
皇后的眼帘垂下:“是,陛下说的是,臣妾——”皇后再也抑制不住,眼泪悄然留下,“臣妾——”
“好了,朕最近多来看看你们,你也早点休息吧,记得照顾好自己,你还有瑞儿,他还需要你。”南宫泽抱了抱女子,起身说,“佩玫,照顾好皇后娘娘,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朕。茵茵,朕还有公务要忙,就先走了。“
“恭送陛下。”
女子佩玫作揖行礼。
——
“你刚刚说她身子骨快不行了?”
“是,主子,怕是没几年光景了,现都用药吊着呢。”
一女子身穿青衣,低头捧着盆儿,时不时伸手接住那华服女子剪下的枝叶和花朵。
“唉,可惜了,还刚死了个皇子,这下子,看来是该考虑一下后面的人了。饮知,你明儿个再挑一瓶翠芝兰来吧。这瓶剪多了就不好看了,怕是已经不太听话了,瞧瞧,这偏枝长得多累赘,倒不如一并换了去。”女子停止了继续修剪那瓶翠芝兰,一双丹凤眼微眯,转身便将剪子放入盘中。
“是,主子。”青衣女子攥了攥手心,半掩着眼,“主子,奴婢私以为——”
女子摆了摆手,转身拂衣而去,银铃发钗时不时发出叮当脆响。
“安安心心做好你的本分,有些事儿,到了时候自会有个结果。”
“多谢主子。”青衣女子掩下情绪,又恢复了常态。
——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一宫人路过一宫殿旁,却见熊熊大火,嗞嗞作响,殿堂坍塌了一半,冒着一股浓烈的黑烟。
一堆宫人急匆匆地取来了水,奋力地将水倾倒于房屋之上。
“快!二殿下还在里面!”佩玫焦急地冲宫人们喊道,自己盖上浸水的棉被,直直冲入火中,“楚楚!楚楚!二殿下!”
房梁不断地坍塌,冒着灰烟,佩玫不断越过障碍,进入小殿,双手颤抖,嘴唇苍白。
“楚楚!楚楚!”却见一女子趴在那床边,早已昏迷,佩玫微微颤抖地拿手放于女子鼻息之下,“楚楚!”佩玫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扭头一见,床榻之上地婴儿像个没有呼吸的瓷娃娃,佩玫刚想伸手去抱婴儿,却不料随着一破气之风,一银针蹭过她的手,划过一道深深的血痕,嵌入旁边的柜梁之上,且钉着一张纸条。房梁上的火苗落下,燃起了那张纸条,佩玫看着那燃烧殆尽的纸条渐渐落成了灰,全身竖起了寒毛,战战栗栗,再扭头一见,床上早已没了婴儿,只留下了被褥被压过的痕迹。
突地,佩玫觉得耳后一阵刺痛,便昏了过去,只隐隐约约地听到宫人们跑进来的声响。
“她如何了?”皇后询问太医。
“回禀娘娘,佩玫姑姑并无大碍,只需静心休养几日便可。”袁太医作揖行礼,“微臣会配着些安神之药,娘娘安心。”
“好,辛苦袁老了。”皇后将一支玉镯从手上摘下,“袁老本就已年过花甲,为南宫世家尽心竭力,现如今本宫一贴身婢女惨死于火中,二殿下已成一堆灰骨,有劳袁老近日操劳。”
“娘娘不必言谢,这是微臣的本分。”袁太医在衣袖下攥入了玉镯,“娘娘放心,微臣年岁已足,操劳大半辈子,是时候去颐养天年,享享儿孙的福分。”
“那就恭送袁老了。”皇后微微颔首,微笑着说。
“微臣告退。”袁太医微微作揖,“娘娘保重凤体。”
袁太医退出殿中,噗通一声,佩玫跪倒在地,手攥着衣袖,全身颤抖。
“佩玫,二殿下呢,二殿下呢!楚楚是怎么回事?”皇后抓着佩玫的手,盯着她的眼睛。
“娘娘——”佩玫嘶哑地回答,眼神中满是惶恐“是梓月宫!是他们!是他们劫走了二殿下,杀死了楚楚!娘娘!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梓月宫——”皇后手一下子垂了下去,牙齿颤抖,“佩玫,没事的,没事的,他们不会杀了皇儿的,不会的,不会的——”
“但是会被活活折磨成一个恶鬼!娘娘——你还记得当初——”
“不会的——噗——”皇后全身战栗,只觉口中腥甜,吐出了一口鲜血,洒了一片被褥之上,全是妖冶的猩红。
“娘娘——快来人!快来人!”佩玫扶住身体渐渐下滑的皇后,“娘娘,没事的,都会没事的,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