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这车要上天呢！”

听见牛叔的道歉，男子心中怒气消了大半，但神情之中还是有着一丝不悦：“下次开车小心点，真出了事道歉也没用。”

言毕他正要转头，却瞥见一旁的莫攸：“莫同学？”

“李医生。”莫攸看向男子，她方才便认出这是校医室的李正明。

“抱歉，刚才吓到你了。”

南川的天之骄女向自己诚恳道歉，李正明心中很是受用，原本的那丝不快也烟消云散，大方的摆了摆手：“也没受伤，这事就这么过了吧。”

他目光在前方一顿，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路上小心。”

莫攸微微颔首，转身上了车。

车子在斑马线前，等着又一个新的红灯。她望向街道对面的咖啡馆，李正明正和一位气质不凡的男人握手问好。

男人似有所觉，抬头望向莫攸所在的方位，一双温和眼眸仿佛世上最好的利器，能让人放下所有防备而后一击必杀！

莫攸饶有兴味的目光毫不退缩，穿透车窗落在男人的脸上，充满挑衅。

直到车子再次启动她才收回目光，风轻云淡。

片刻后，咖啡馆柜台前的男人亦转头，温润脸庞似玉似春风：“我们进去聊吧。”

“您请。”

两人往二楼包间走去，身影消失在楼梯处，只有门前的风铃轻快摆动，悦耳梦幻，像是要追上那辆疾驰而去的轿车，为车上的魔女献歌一曲。

莫攸依然安静坐着，眼前景致一一划过，一场小事故让车内再次陷入了安静，牛叔更是不敢再看后座一眼，全神贯注地开着车。

直到车子抵达莫宅，他才叫住莫攸：“孙小姐，先生那样做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你不要伤心难过，我们都知道，他很爱你。”

当年他来城里打工，被同乡骗光所有积蓄，还招惹上了地头蛇，没人再敢收他做工，若不是先生仁慈，他早已饿死街头。

他在莫宅二十五年，看着小姐从青葱少女为人妇，看着先生痛失妻女大哭，也看着孙小姐从襁褓中的婴儿一步步长到今天，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却无比虔诚地祈求着上帝许他们一个最好的结局。

然而小姐难产而死，夫人郁郁而终，先生最终也是车祸离世，如今他只愿孙小姐平安顺遂，此生无忧。

“牛叔，你放心，我都明白。”莫攸神情柔和许多，她看向饭厅的窗户，那里站着两个老人，眼乏泪光。

“何妈，周伯，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很好。”

昨日遗产公布他们并不清楚具体情况，直到今天看见新闻才知晓。

他们知道孙小姐并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但毕竟是亲外公，给别人不给自己，心里难免有些不好受。

“我当时就不该让他那么容易进来。”

“可惜了我泡的那杯青茶。”

“早知道就走那条颠簸小路了。”

先生这么做有这么做的理由，但他们心疼孙小姐还是忍不住将矛头对准莫书立。

莫攸无奈摇头，他们似乎都忘了，这些事皆是她一手吩咐。

而遥远的米国，莫书立刚从床上坐起，一连三个喷嚏打得他瞌睡虫跑的精光。

他揉了揉鼻子：“看来又有人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