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双手捧着风衣,极是恭谨,对着上前来的年轻人盈盈一拜,她压低了声音道,“多谢相救,还请姑娘进屋一叙。”
沈廷玉想笑,却没笑出来,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
生怕那张面具贴合的不甚好,一笑再把脸和皮分开了,再吓着别人。
“好说好说。”
酒楼的后面有一所单独的小院。
掌柜走在前面,沈廷玉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刚一进门,便听身后咔哒一声落锁,沈廷玉也不紧笑,只淡笑着看着将她围起来的几人。
女掌柜环顾了四周,一脸正色。
“多谢姑娘好心解围,敢问姑娘刚才下的是何种毒。”
沈廷玉道“九娘,才半年时间,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叶九娘惊诧万分,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
随即她像是想起什么似得,挥挥手对身后那几人说。
“你们先下去。”
周围安静了下来,叶九娘双手有点颤抖,“你,你是廷玉?你还活着”
沈廷玉将脸上面具揭了下来,四目相对,颇有些哀伤。
“活着!”
叶九娘一看,还真是沈廷玉,都快哭出来了,“廷玉,还,还真是你!是你!”
沈廷玉叹了一声,扶着无声落泪的叶九娘,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酸楚。
“幽冥山一别,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叶九娘急忙拉着沈廷玉进了屋,“廷玉当日发生了何事,这几个月你去了哪里?”
沈廷玉被问的有点懵,目光幽幽的看着叶九娘。
耳边一直回想着寒朔那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
“当日晋军攻上幽冥崖,我受了伤武功尽失,被一京城的一户商家所救,半年后才恢复了一半,你呢,我一直想问你,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到红原城来。”
叶九娘拉着她坐下,一脸悲戚,“你离开后的第二天夜里,幽冥山下突然出来了很多士兵,直接冲到了山上,将那幽冥教里的所有人全部都抓去了,包括住在山下的几户百姓和幽冥城中的人,他们来来回回审了两个月,陆陆续续放了一拨人,剩下的有幽冥教有渊源的全数带到了红原城,我是后来才听说的,这些晋兵是要找什么地图,后来又说是找一个人……”
“找人?谁?蓝静渔?”
叶九娘摇头,“听说蓝静渔非婚生子,已被罢免了教主之位,这件事情,在晋军攻占幽冥教后没多久,便已传的沸沸扬扬,他们要找新任教主,但是无论如何审那几位大长老,都没能问出新教主是谁来。”
沈廷玉垂眸,若有所思。
“这几位大长老平日里也不像是这样的硬骨头,问了这么久也没问出什么来,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了。”
叶九娘叹了一声,缕了缕额前的白发,露出额头上骇人的一道长疤来,“以前没觉得,现在想想,还挺有骨气的!”
“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这伤,我怕是也出不了那牢狱了。”
“是晋兵打的?”
“不是,除了幽冥教的人被严加看守外,晋军并没有为难城中抓的百姓,只不过要所有人按批次分散到全国各地,与幽冥教众关系密切的,被分到了红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