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白骨阿?”
“是”
“这验白骨找死因,是最难的,需要很长时间,可是怎么办呢,我还要回去煎药,唉……我太难了!”
“明天开始可以不用去”
“可是我体内有十根针,本来好死不如赖活着,还能混吃等死个三四年,可是某些人阿,闲的难受,非要给我取出来,现在这计划也打乱了,体内还有八根针,随时都有暴毙的可能……唉,我太难了!”
裴峥看着她唉声叹气的样子,有一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沈廷玉,你可知你每天熬的那些是什么东西?那是天山血乌!我都没给你要医药费,你反而倒打一耙怪起我来了!”
沈廷玉一听天山血乌这名字,眼睛瞬间大亮,怪不得她觉得自己身体轻盈呼吸顺畅,甚至丹田之处,那些虚无飘渺的真气,正有隐隐聚拢的意思!
再无之前那般的痛楚沉闷。
而天山血乌这名字,是每一个医者,甚至说是武道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像皇室对于洛神图的渴望一样。
那是圣药,等闲人连见都没见过的。
她之前不知道,是因为她根本就没见过。
血乌不比其他药材,需要煎成水服下,这东西的药性奇特,医外伤,则需要与人一起泡在水里,若医内伤,则需要将其放在药炉中烹煮,而最珍贵的不是烹煮出来的药汁,而是血乌溢出来的雾气,那才是精髓!
这些是她之前在一本医药残本中看到的。
而她老人家竟然一连熬了半个月!
沈廷玉觉得自己抱上了一根很粗的大腿,越看越顺眼,笑的眼角都快飞起来,“大仙,哦不,裴候,您说,去哪里验?什么时候验,这些都不是事!你放心,我嘴很严,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外泄!”
裴峥见她这副狗腿模样,有点头疼,“……你一会就知道了”
……
长安城的义庄在城北的宣武门外三里地,离着别苑不算太远,马车只需要一炷香的功夫。
两人到的时候天还没黑。
裴峥又戴上了那个面具,义庄门口站着月影,像是等候已久。
沈廷玉一到门口率先从车了跳了下来,走了两步,方才想起来,和裴大仙的约定,立马又返了回去,极是狗腿的把凳子搬下来,又帮他把帘子挑开……然后笑嘻嘻的用她觉得温柔的可以吓死一匹马的声音说,“主子,到了!请下车!”
她极是光荣的从一个别苑小丫鬟,上升到了裴候的丫鬟……
本质上是没变的,但主语变了!
裴峥不愿意看她那副笑脸,觉得辣眼睛。
冷冰冰的丢下两个字,“瘆人!”。
说罢,径直跳了下去。
沈廷玉悻悻的摸摸鼻子,瘆人吗?她可从来没办过这么狗腿的事?以前对着顶头上司,屠夫同志也没这样低声下气过?难不成低声的音调不对?还是语气不对?
怎么能让大腿感到瘆人呢?
裴大腿自然不知道,自己一句血乌,让万年不开窍的沈廷玉开始思考如何构思自己的狗腿生涯的辉煌蓝图。
“还不快跟了,太阳一下山,这里容易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