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还真是藏龙卧虎呢。
沈廷玉看了看时间,已近戌时,她让流萤给黎夫人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唐云霄去了猎场。
黎府别苑离着猎场不远,后山有一条小径,还是唐云霄告诉她的。
秋高气爽,这几日的天,格外的蓝。
戌时初,落日熔金,暮云四合,霞光彤云挣扎的在地平线前绽放。
一轮明月已不知何时挂在了天边。
小路两边生满了灌木丛,零星的小花开着,另一边是陡坡。
沈廷玉和唐云霄一前一后走在小路上。
路很窄,只容一人通过。
“这条路是我十年前发现的,我那时候从猎场迷路了才走到这里,没想到竟比大路近了一半的距离。”
沈廷玉问“十年前?你家不是在凉城吗?”
“我爹爹以前在长安城做官,我是在长安出生,后来七岁的时候搬到了凉城,不过我们每年都会回来一趟,我外祖母家在长安城,我母亲每年回来小住时都会带上我,我还有个哥哥,比我大五岁,不过很多人都说我们长的像双生子,哈哈,下次我一定带你见见。”
沈廷玉一边消化着唐云霄的说的这些话,一边感叹,这姑娘可真是个话唠。
从黎府别苑到猎场只用了两刻钟。
沈廷玉已经把唐云霄的祖宗三代给摸清楚了。
她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话,其余时间都是在唐云霄在讲。
从后山小路一绕出来,远处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欢呼声
几个年轻男子,正在旷野上打马球。
马球是大晋朝贵族阶级间流行的一种马上运动,都说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凡上品者皆会打马球成了一种流行趋势。
尤其在近几年裴氏掌政之后,当朝太后便是马球的忠实爱好者,这一项运动更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推广。
此时旷野上已经点起了篝火,马上的几个男子正在进行最后的角逐,冲在最前面的男子,高喝了一声,做了一个大抡臂姿势,单脚勾着马镫俯一勾,马球腾空而起,形成一个抛物线,直奔着球门过去。
忽然前方传来一声尖叫,只见那马上男子的头,竟紧随着马球直奔向了球门。
他身子还坐在马背上,鲜血像喷泉一样,直冲上天。
唐云霄吓的脸色倏的一变,一下子躲到了沈廷玉后面。
那马似乎惊着了,驮着那没头的身子,满场乱窜,鲜血噗嗤噗嗤的向外冒,转眼间洒满了草场。
沉闷的血腥味和着草腥味刺激着草场上每个人的嗅觉。
猎场里很快有人反应过来,一群侍卫围了上来,控制住了满场地乱窜的马,将没头的尸体从马上抬了下来。
沈廷玉看见有人竟然趁乱跑去捡那根球杆。
刚才她就一直在思考,从她们出现,到那个男子在球场上没有任何征兆的割下了头颅,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至到有人去拿那根球杆,她才想到,是那根球杆的问题!
“你轻功怎么样?”
唐云霄眨巴眨巴眼,“马马虎虎”
“什么都不要做,追上那个人!”
沈廷玉还未说完,身体猛的一晃,唐云霄一把手扣住了她的,两人腾空而起,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发指。
沈廷玉被风吹的睁不开眼,不得不用审视的目光重新看待这话唠姑娘,这何止是马马虎虎阿,简直是个牛叉高手。
那人拿着球杆,脚生风,直直奔向后营帐篷驻扎地。
眼看就要追上那人,沈廷玉刚要给唐云霄说,不要声张,看看这家伙去哪儿。
还没来得及张口,便听见唐云霄一声呐喊!
“站住!别动!举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