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曼心中一惊,正想停住脚步,眼前黑影一闪,血屠凶狞的尸脸已近在咫尺。
嘭!
火花飞溅,木屑散碎,冷曼惨叫一声,被血屠一爪拍飞了出去。
“小曼,小曼”
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被拍飞,曹满心如刀绞,蹒跚着沉重的身躯,一寸寸一点点挪动了过去。
嗷!
狂暴的吼声响彻整个老龙寨,仿若火海中的凶兽,恐怖狰狞。
血屠慢慢转回了身子,凶光四射的尸眼贪婪的看着段虎,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讥讽。
讥讽对方的弱小和无力,嘲笑对方的可怜和卑微。
哐
段虎将手中的火棍丢在了地上,直视着血屠凶残的目光,脸色平静、面无惧色。
血屠的狡猾超出了他的想象,为了确保猎物不逃走,竟然会将计就计,先后打伤了虎千斤和冷曼,却把段虎留在了最后才来处理。
至于曹满
血屠打从最开始就没放在眼里,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人,跟粪坑里只会扭动着身躯的蛆虫有何区别?
这种废物,比待宰的鸡鸭还不如,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成了美味的食物。
“方武,不,血屠,过来啊,虎爷就在这等着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段虎张开双臂,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挑衅着。
低低的吼声中,血屠迈动溃烂的双腿一步步紧逼过来。
段虎冷笑一声,他知道对方这是故意在拖延时间,为的不是可怜自己,而是想逼迫自己产生恐惧产生绝望,也只有绝望中的猎物,才会带给狩猎者最大的满足。
血屠朝前迈进一步,段虎就会往后挪动一步,等双方的距离逐渐拉近,他故意朝身后那片剧烈燃烧着的火海挪了挪。
“黑虎哥,你要干什么?别再退了,快跑,快跑!”
似乎是察觉到了段虎的目的,虎千斤趴在地上痛苦的哭喊着。
段虎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心中的千言万语化成了柔柔的目光,怜爱的看着满身疮痍的虎千斤。
此刻不用任何的言语,灵犀的目光足以道尽一切相思和惆怅。
“虎爷,虎爷”
冷曼和曹满也看出了段虎的决心,二人泪涌眼眶,痛苦不已。
段虎轻轻点点头,无声的回应着,对他来说,能在生命中最后的时刻,还有朋友在一旁守护,这点心意足够了。
“来吧血屠,你不是想和虎爷身上的热血吗?还等什么,快来啊!”
把全身的力量都汇聚成雄迈的吼声,段虎怒目吼叫着。
嗷!
一再被挑衅的血屠终于显露出了残忍的凶性。
脚下炙热的泥土轰然炸开,血屠化为一道腥风直扑向静立不动着的段虎,森寒的尸牙撕咬下去。
“终于来了”
心中叹息一声,段虎做好了最后的准备,这一次他不想再留下任何的遗憾,不想再无力的面对所有的徒劳,不想再因为自己的无能而牵连他人。
从刚才开始,他就想好了对付血屠的办法,虽然这个法子有些残酷,有些痛苦,也有些无奈,但现在的他却再无选择的道路了。
同归于尽!
不错,段虎打算和血屠同归于尽,葬身在身后沸腾狂烈的火海中。
血屠以血为生,鲜血便是立命之本,一旦血液枯竭,必定身死无望,相信在漫天滚烫的火海中,可以燃尽血屠的每一滴尸血,每一分狂戾和每一点凶残。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更加缓慢了起来
段虎能清晰的看清血屠凶残阴狠的每一个动作,也能看见远处痛哭着的虎千斤,那柔美的脸颊,那簌簌落下的泪珠,那惆怅难舍的情意
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段虎心中苦笑一声,把张开的双臂怀抱向了扑来的血屠。
嘭!
突然间一道白影闪现而至,旋即一声闷响传出,在段虎惊愕的目光中,血屠浮肿残破的身躯猛的震飞出去,像条死猪般翻滚在了远处。
“小虎子,你可真淘气,我这做师兄的还没发话,你就敢当着我的面寻死吗?”
即陌生又熟悉的话声从耳旁响起,这一刻,段虎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模糊的视线中,一位身穿白衣头戴毡帽的男子站立在他身侧,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帽檐下闪烁着一双深邃灼亮的眼睛。
“猫,猫哥,你,你终于还是来了。”段虎惊喜交加,哽咽的话声中包含了太多的回忆,太多的念想,还有难舍的释怀。
来人轻叹一声,徐徐来到段虎身前没有开口,手影一晃,段虎抱头趴地。
“这是给你的一点教训,记住,下回再胡来,猫哥请你吃大餐。”
段虎抱着脑袋,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怀念的感觉,还是
尼玛玛一样的辣疼。
“猫哥,别再打了,没看见我都快散架了吗?”段虎苦笑着说道。
“你还怕会散架?就你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一个老屁倌还有几天好日子可以过?”
老屁倌?
咳咳
段虎一阵咳嗽,忘了,就这猫哥,人狠嘴巴毒,别说自个儿,就是萧镇山在这人面前,也能挫半截。
男子轻叹一声,目光变得温柔了起来,“小虎子,淘气也该有个限度,谁让你擅自解开胸口的符印的?力量反噬,没当场丢了性命已经算你命大了。”
段虎摇摇头,他能说什么?
技不如人,还是自己能耐太低?
当时情况那么紧急,他要是不解开符印,不仅他要死,所有人都要遭殃。
怨天尤人不是段虎的性格,做了不悔,悔了不做,这才是爷们的本色。
“猫哥,当初我师父请你出山的时候,你不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吗?怎么现在又赶来了?”段虎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