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紧紧搂着孩子,脸泪痕未干,断断续续道:“三天前,还他爹去工后,那晚再没回来......”
说到这,罗氏又开始哭了。
“工?在哪儿工?”楚云立马问道。
“张府开凿了几口盐井,要招些小工,眼下过了农忙,我那当家的便去张府工了。”罗氏道。
楚云随即发问:“我听人讲,张府霸占了你家的田产,这件事可是真的?”
罗氏点了点头,“回大老爷的话,我当家的祖留了几口薄田,有一年大水泛滥淹了田,那儿就成了卤地。”
“后来张府的人不知从哪里听到这消息,派人在田埂里钻井眼,我当家的一开始不肯,张府的人打了他,后来当家的再不敢提不是了。”
罗氏的哭腔中带着掩藏不住的愤懑。
祖辈传下来的基业,无端被人霸占,换谁谁不气愤?
然而对方是豪绅大户,他们是升斗小民,只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
楚云闻言,不由得疑惑道:“张府的人既然殴打了你丈夫,为何他还要去盐井工?”
罗氏抽泣道:“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自然为吃饭发愁。我们这些穷苦人哪能啊,谁给钱我们就给谁干活,不然就饿死了.......”
楚云沉默了。
农民被剥削,第一反应不是反抗,而是顺从。
因为生存迫使他们不得不如此。而这正是时代的悲剧。
“你丈夫失踪前,可曾和他人有过矛盾?”楚云问道。
“当家的一向老实巴交,这么多年从来没和邻里乡亲有过口角。”妇人哭得更伤心了。
楚云眉头紧锁,这样一来,案子的确有些棘手。
张府虽然有嫌疑,但嫌疑并不大,至少杀人动机并不成立。
罗氏见他沉默着,轻声和怀中搂着的小孩说了几句话,那孩子便乖乖走到一边,和楚云隔着十几米的距离。
楚云瞥了一眼,看到那妇人欲言又止,心领神会,将身边一众衙役喝退,随后望着妇人道:“你还有什么想和本官说吗?”
猛地抬起头来,楚云这才注意到,她有一张姣好的面容,五官平整。
罗氏咬了咬牙,道:“张府少爷,那晚趁当家的不在,潜入家中,污了我清白......”
楚云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握紧了拳头,“你丈夫知道这件事么?”
“张家少爷威胁了我,我当然不敢说出去......可是,当晚当家的回来,发现了我身子的伤痕......”
罗氏撸起薄衫,胳膊尽是一道道伤痕。
“其它地方还有......张家少爷是个畜生......”
罗氏屈辱的眼泪中闪着仇恨的光芒。
“所以你丈夫最后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是吗?”楚云问道。
罗氏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楚云心中的怒火逐渐升腾。
就目前线索看来,张府,有重大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