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迟到底没有真糊涂,发泄一番心头怒气,两个人渐渐的就停了下来。
“公子!”
“十六爷!”
两边的人各找各主,纷纷围了上来。
“我没事。”齐嘉难得露出少年人的锋芒,不怒反笑,从地上站起身来,“殷迟,你要是还没清醒,我不介意再打两架。”
“齐大爷,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也不看看你那身板儿,我再碰你,明日齐家就追杀我了,你省省吧!我带了人就走。”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季绾身上。
夜色里,一袭豆绿素裳的季绾,如石化一半站在那儿,长青去拉她也没有反应。
“不行。”
齐嘉再次挡在了她身前,面向殷迟道:“你今日还是回去好好歇歇吧,明日再来接她。”
按理说,他是无权干涉季绾与殷迟之间的事的,只是殷迟现在的样子,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季绾此时跟他回去,只怕要吃苦头。
看见那纤薄的身量,他有些不忍心。
殷迟最后还是独自回去了,打算明日一早,他亲自过来接人,他就不信了,活生生的一个人,还能没了。
就算是跑了,无论是赵国内外,他也有法子将她揪出来。
这番风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阵仗虽大,却也没有惊动太多的人。
见季绾还杵在那儿,齐嘉神色柔缓下来,“去歇了吧,他现在只是在气头上,看他对你的重视,你把事情好好说清楚,想必不会有事。”
想到刚才殷迟那张怒火中烧,拧眉质问的模样,再看眼前公子如玉般的面孔,季绾泪盈于睫,忽然转身跑进了屋。
看了一眼自家姑娘离开的方向,长青双眸通红的望着齐嘉,几近祈求:“齐公子,你救救我们家姑娘吧,只有你能救她了,十六爷这模样,哪里是能善了的样子,万一他……公子求求你……”
齐嘉什么也没有说,他不知道殷迟究竟是为何突然发作,他看得出季绾对他而言的重要,他到底只是个外人,有些事不好插手。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
床榻上的人翻来覆去睡不着,油尽灯枯,天边露出鱼肚白,芍药进来服侍,却看见自家公子眼睛大睁着,齐嘉生的白,眼下青黑格外显眼。
她大吃一惊,见齐嘉从床上起来,忙道:“公子,我这就去拿鸡蛋给您敷敷眼睛。”
“不必了。”
说完径直往外去,行到门前又猛地顿住,手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不用了,走吧。”是季绾的声音。
接着忽然响起一道惊呼声,齐嘉几乎没有时间思考太多,冲了出去,却看见殷迟一把将季绾扯上了马,扬鞭离开。
芙蓉几个也纷纷跑了过来,目光从绝尘而去的奔马收回,就看见自家公子面色苍白,显然气急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忙去扶他。
“十六爷,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但是你若是不想我继续待在殷府,我可以立刻离开…你放我下去……”
殷迟没有往京城方向去,反而策马转身,往相反方向而去。
季绾心下忐忑,却不能不紧紧撰住男人的衣襟,枣红色的大马颠的她有几次险些没抓住落下去。
她的声音渐渐染上哭腔,可殷迟并没有半分动容。
行至一片无人的草场,殷迟勒马停下,捞着她的腰就下了马。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