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任何一个谎言都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呀。
由于受了伤,穆箖芸知道出庄子这事没法善了了,只得再三保证这几日都会乖乖呆在庄子里养伤,这才勉勉强强安抚下秋月的怒气。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尊大佛,穆箖芸才叹着气道:“萧九,姑姑走了。”
就见分割里屋外屋的帘子动了动,萧九从里屋走了出来,目光落在了女孩的腿上。
由于裤腿还没有放下,所以那包裹在腿上的纱布看的很是清楚。
“你的腿怎么了?”
“摔的。”穆箖芸随手就将裤腿放了下来,“不出血怎么去给你买创伤药?”
萧九微愣:他是真没想到对方会用故意摔伤这种简单粗暴地方法来给自己配创伤药。
也难怪她当初回来找他的时候走路有一点儿一瘸一拐的样子。
穆箖芸的目光却是落在了萧九的腿上,“你是把箭簇取出来了吗?屋里这血腥味儿都弄得差点儿就露馅了。”
萧九没有回答,而是将手中一直抓着的东西放在了桌上,“你能够去找点水来么?我需要把它洗干净收起来。”
“这东西还要留着?”穆箖芸看着那血淋淋的箭头,小脸上写满了抗拒:“你难道还准备靠它去查是谁射伤的你?”
萧九点头,“穆三姑娘果然懂的不少。”
“我瞎猜的。”穆箖芸抬眸瞄了一眼对方那惨白的脸,终究是不忍心拒绝这么一个长得好看的伤患,只得用衣袖包着手将那箭簇抓了起来,“这是不是还只能够我去洗?”
“你也不好找下人吧?”萧九反问到:“难道穆三姑娘觉得我现在这幅模样能够自己去清洗?”
这话却是让穆箖芸猛然想起一件大事情来。她人立刻就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坏事儿了……你在我房中藏着,要如何洗沐?”
这一日,庄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三小姐腿给摔破了皮,不仅是为了换药所以一日沐浴两次,更是连门都不出、就窝在房间里用餐。
担心会好几日听不着故事的丫头们各个抢着要照顾三小姐,偏生还被她全部撵走了。
“我只是摔了一跤!又不是摔残了!”
这话传到了秋月耳中,可看着面前关着的院门她也只能够心中哀叹,想着这事还是要告诉一声大小姐才是。
这就只有穆箖芸自己才知道自己这一天下来是过得有多么憋屈。
她将被褥从柜子中取出铺在榻上,看向正在研究箭簇的人,道:“你看看被子够吗?”
也是幸亏这房间中设有一床一榻。本来矮榻是留给小姐们的贴身侍女休息的,由于她原本说不要有旁人与自己同睡一屋,所以矮榻便空了出来。
“能厚点就厚点吧。”萧九回答时都没有抬眸去看:“薄了只怕会磕着伤口。”
穆箖芸很是无奈地应了一声,道:“那这床褥子你就垫着吧,我在与你拿一床盖被。”
萧九这才缓缓抬头,看着那在内室忙碌的背影,眸中一抹复杂之色闪过。等到对方放好了枕头之后,他将她唤了过来,为她倒上一杯茶水:“辛苦了。”
“辛苦还好。”穆箖芸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累了倒是真的。”
见萧九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她先将对方续上的水喝掉,才解释了一句:“累是身体累了,这么点事儿辛苦倒是不至于。”
萧九道:“穆三姑娘当真是与寻常大家的姑娘不一样。”
“其实我应该要像她们一样的。这样我也不至于需要和你在这一个屋子里呆着,晚膳都还要分你一半,害得我都没怎么吃饱。甚至于处于安全考虑,我都不应该带你回来。”穆箖芸很是认真地道:“偏生你又是一个伤患,救也救了、带都带来了,我总不能现在把你赶去睡院子吧。”
她托着下巴看着对方那张清俊的脸,“只是我还能在这里呆个十来天,月底必须要回京。这十天对你来说,养伤够用吗?”
“我也最多呆这么长时间,不管伤势如何都需要离开。”萧九道:“失联太长时间,会惹出麻烦来的。”
听了这话,穆箖芸忍不住吐槽了:“你主子未免也太不人性化了。要不你跟我回穆府吧,看你这身子板挺硬朗的,武力值应该也挺高,我会把我的零花钱分一半给你作为工钱的。”
萧九却是突然笑了起来:“你虽然是穆府的三姑娘,但能有几个钱?我的工钱可是很高的。”
面对这没有预兆的笑容,穆箖芸直接看呆了。对于对方那嫌弃的话语她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直到对方脸上的笑容收敛之后,她才问出了一个问题来。
“京中的少年郎是都长得帅你这般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