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夜生没说话,江舟遥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只是担忧事情怎么还是像书中那样发展了。
待后来那些人拿着秦落晖的事情大做文章,即使这件事不是时夜生干的,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秦落晖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对党派之争根本没兴趣,为何偏偏要赶走一个这么有能力的官员呢?”江舟遥脸色有些不好。
“你好像很了解他。”时夜生声音微冷,“他挡了其他人的路,你以为我就能帮他?”
你以为我担心他?其实我担心的是你啊。江舟遥心里默念,这些东西要怎么解释,难不成又要鬼扯那些算命老头?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对不起大人,我语气不太好…我只是…”
“出去吧。”时夜生打断了她的话。
过了半晌,书房内仍然没有动静,时夜生抬头看去,江舟遥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听到?”他冷然道。
江舟遥没说什么,转身出了门。
雨下的有些大,已经快到冬天了。江舟遥撑着伞往秦府走去,雨水溅到裙边,不一会儿就打湿了整个裙摆。
她叩了叩门,向下人说找秦落晖。路上没什么行人,也许都回家避雨了。江舟遥收了伞躲在檐下,搓着手臂,好让身子暖和些。
秦落晖听说是她,赶忙撑了伞走出来。
“什么时候走?”江舟遥看向他。
“再过两日吧,还要收拾些东西。”秦落晖笑了笑,“你都知道了。”
“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江舟遥摇摇头。
秦落晖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怎么了,这个时候来找我。”
“弹劾你不是时大人的意思。”江舟遥顿了顿,“你千万别误会。”
“他不也默认了吗?”秦落晖脸上不是很在意,“我们早晚会扳倒他的。”
“我刚刚还在大人面前说你不是参与党派斗争的人。”江舟遥也笑了笑,“其实他也算是一名好官。”
“你是想说在城里传的很广的施粥和修缮学堂两件事?”
江舟遥摇摇头,“不是。我是说在瘟疫爆发的镇上,许多官员都去了城里避难,他也一直没有离开。他远比你们想象的要负责。”
秦落晖不置可否,只是道:“所以…你今日只是来向我解释他。”
江舟遥侧身看向他,从袖中掏出一枚玉牌,递给他道:“这是时府的玉牌,在九阳城内行事你会方便很多。”
待他接过,江舟遥又道:“九阳城地处偏僻,洪灾频发,这些年一直在修建堤堰。但那边官员办事拖沓,所以大人希望你能好好管理。”
“这是时夜生让你给我的?”秦落晖低头看向手中的玉牌。
江舟遥没有回答他,“我和大人说过,你对党派之争没有兴趣。大人此举也不是为了拉拢你,只是为了九阳城。”
江舟遥撑起伞,“一路保重。”
她走的很快,希望以后秦落晖回来时,起码能够为时夜生说一两句话吧。
拐过街角,面前忽然出现了一辆马车。江舟遥吓了一跳,看着马车前熟悉的身影,问道:“万煊?”
天色很暗,万煊本就一身黑衣,这会儿下了雨,更加看不清。
万煊微微抬起了伞,又掀开帷幔,等着江舟遥上马车。
江舟遥收了伞上去,这才发现马车里还有人。
“大人。”江舟遥压下心里的惊慌。
“你的玉牌呢?”烛光摇曳,衬得时夜生的脸色更加冷漠。
他明明看到了。江舟遥低下头,什么都不说。
时夜生扯过她的手腕,把她拉到面前,缓缓的说着:“你跟了我十年,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
“疼…”时夜生攥的紧,江舟遥的手腕已经红了一圈。
时夜生放开她的手腕,只是静静的盯着她。
“大人,你听我说。”江舟遥抓着他的袖子,“在朝上不能树敌太多,你怎么知道他有一天不会…”
话还未说完,时夜生就捏住了她的下巴,“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来教我。”
马车内一片寂静,时夜生不再去看她。很快便到了时府门前,时夜生甩开帷幔,下了马车。
江舟遥赶忙跑上前,举着伞跟在他身侧,“大人别淋雨了。”
听了她说话,时夜生似乎更加生气了,快步走到书房,直接把江舟遥关在门外。
江舟遥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外,过了许久,她小心翼翼的叩着房门,“大人?”
房门忽然被打开了,江舟遥还没来得及高兴,却见时夜生冷冷的说着:“收拾你的东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