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遥不忍心,低声对她道:“放心,他伤的不重。”
秦秋只知道面前的人是时夜生身边的侍卫,她不知江舟遥为何要与自己搭话,只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晏九霄伤的很轻,这事还没严重到要女主舍身救他的地步,只是增加感情途中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江舟遥跟着时夜生上了马车,往时府行去。
江舟遥的手藏在袖子下,她已经有了血凝结在伤口上的触觉。
完了,自己不会破伤风然后就这么死了吧。
正出着神,却见时夜生伸了手过来,停在江舟遥面前。江舟遥愣了片刻,直到时夜生不耐烦的说了声:“手。”她这才反应过来,把右手伸了出去。
手上伤口不算太深,但还是出了很多血。时夜生拿出一面新的手帕,把伤口包了起来,再在手背上打了个结。
“一个月就忘记怎么用剑了?”时夜生放下她的手。
“我…情急之下嘛…”江舟遥有些尴尬,看到时夜生的脸色,又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对不起,大人。”
“紧张什么。”时夜生放软了语气。
马车进了城不久便停了下来,下人掀开帷幔,江舟遥探头出去,才发现是一处医馆。
时夜生下了马车,径直往医馆内走去。万煊在身后提醒道:“大人,还要进宫。”
“不急。”时夜生不紧不慢的说着。
江舟遥跟在后面,医馆的大夫上前来帮她处理手上的伤口。
时夜生看了一会儿,便道:“我先走了。”
江舟遥抬眼看去,“噢”了一声,又道:“大人再见,我不能陪你进宫了。”
时夜生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与万煊出了医馆。
直到江舟遥的手被包成了一个粽子,大夫才放心似的站起身。还吩咐药堂伙计提了两大袋草药给她。
江舟遥提着药出了医馆,只见自己的马乖乖立在一旁,面前还站着一个下人。
“江姑娘,快上马吧。”他是府里的侍卫,与江舟遥差不多年纪。
他便这么牵着马走回了王府。江舟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不过单手扯缰绳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直到天黑时夜生才回到府中。
行刺之事已经交由其他官员去查办了,时夜生只不过还是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文官,关心一下皇帝的龙体,再与其他大臣商量商量该如何处置,这件事于他就差不多结束了。
江舟遥正点起油灯,便听有下人来叫她。是时夜生回来了。
下人帮着时夜生换了外衫,接着又进了几人上桌布菜。他听到江舟遥进了房,转身道:“我看看。”
江舟遥知道他是问自己的手,便把右手伸了过去,“这些都是小伤。以前不是有更严重的么?”
她背上有许多淡淡的疤痕,大都是以前训练受的伤。
时夜生坐下道:“一起吃吧。”
“不用了,我去和亦寒她们吃。”毕竟她在府里也是个下人,再怎么样也不能失了规矩。
“坐。”时夜生没再给她反驳的机会。
一整张桌子都摆满了菜肴,江舟遥举着筷子愣了愣,问道:“大人,您吃的完么?”
她看向时夜生面前那素净的小碗,语重心长的说着:“大人,如今南方灾害频发,您也该省着些银子啊。平日里您与皇帝说过的话,怎么到自己这儿又忘了呢?”
时夜生放下筷子,看着她,又瞧见手上缠着的布条,只能道:“吃吧,明日再说。”
江舟遥知道他这是答应了,才放下心来。
她手上的伤口不方便,夹着菜也慢吞吞的。时夜生夹了几片肉放进江舟遥碗里,江舟遥嘴里吃着饭,含糊说着:“…谢谢大人。”
用过晚膳,下人清了桌子,又端上一碗药。江舟遥看着那药碗心里就发怵,却又想到上次亦寒同她说的自己以前从来不怕这些苦药。
看了一眼时夜生,江舟遥只好认命的端起来喝了大半,面上还得镇定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江舟遥喝光了药,脸色平静的再喝了一杯茶,嘴里终于没有那泛苦的草药味了。
“大人,那我先走了。”江舟遥起身道。
“小心些,别碰了水。”时夜生看向她的手。
江舟遥点点头,转身出了门。走出许久,她才看向自己的手。
天助我也啊!这下又能拖多久时日不用拿剑了?
虽然手受了伤,但还是挡不住江舟遥有几分雀跃的心情。她在院旁散了会儿步,便回了卧房沐浴。
作为时夜生的贴身侍卫,她在府里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无论是吃穿用度或是月俸奖赏,都比其他下人要好许多。不过自己还是得省着点用,能多节约些便节约些吧。
江舟遥躺在床上,慢慢的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