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大臣送了寿礼,江舟遥觉着其中一块玉石有些眼熟,细细看去,这不就是那日程向文送来的西域冰玉吗?
那玉被雕成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腾龙形象,一晃眼看去真有些仙龙的气势。
皇帝果然注意到了这份别致的寿礼,问了问身旁的太监,才知这是时夜生送上的。
他确实有兴趣,吩咐着下人呈了上来。那玉没有仔细雕琢,只是个大致形状,江舟遥却觉着这样已经够了,再多了反而会损失美感。
“皇上,这是西域难得的冰玉,微臣观其有几分腾龙之势,便请人打磨了一二,特此来献给皇上。”时夜生举着酒盏。
皇帝果然很高兴,笑道:“爱卿有心了。”他看向时夜生,有些感叹,“与你父亲真是越来越像了。”
江舟遥觉着时夜生脸色微变,但他还是笑着,“家父为皇上效忠一生,微臣也愿尽些薄力。”
书中写着时夜生与他父亲关系一直不太好,即使他父亲已经过世多年,但还是不爱旁人在他面前提起。
席间闲谈,太后看着晏九霄,道:“九霄,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没想着找个媳妇呢?也让你父亲少操点心。”
晏九霄是晏将军之子,晏将军与太后沾亲带故的,关系极好。她看向席间一位姑娘,道:“依哀家看,于氏姑娘就很不错啊。”
那姑娘羞红了脸,低着头坐在她父亲身侧。
江舟遥往秦秋那边看去,她果然揪着手帕,有些不在意的,却又总往晏九霄那边瞧去。
“太后娘娘费心了。”晏九霄笑了笑,“这事情急不来。”
“微臣听闻晏家公子与秦家小姐关系很好,若是能促成一段良缘也不错。”时夜生品着酒,淡淡的说着。
此话一出,晏将军的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晏秦两家本来就不太交好,再者说男女没有婚嫁便走的这么近,传出去更不好。
书中后半段两家为了一起对付时党,关系虽然有所改善,但此时还是处在剑拔弩张的情况。
江舟遥乐得看男女主的热闹,这会儿却被时夜生的话吓了一跳,怎么一个没看住就这么能闹腾呢?
她看着时夜生空着的酒盏,悄悄推了推坐在他身旁的宫女,意思让她赶紧倒酒。
喝酒能堵着您的嘴吧。
好不容易才等到宴席结束。江舟遥与万煊跟在时夜生身后,今日他们宿在宫里。
下人打了热水进来,江舟遥正想回房休息,时夜生却叫住了她:“伺候我沐浴。”
“不是有宫女吗?”江舟遥抱怨着。
时夜生看了她一眼,江舟遥便赶忙跑来,“是是是。”
江舟遥把衣裳挂在屏风上,站在屏风后等着时夜生沐浴。她轻轻打了个哈欠,也不知这些宴席是怎么做到天天办还不厌烦的。
“大人…上次水灾…”江舟遥迷迷糊糊的说着。
“拨款早就发下去了。”时夜生的声音传来,伴了阵阵水声。
这她当然知道!只不过层层剥削,不知真正发放到灾民手里的有多少。
听着江舟遥没出声,时夜生又道:“我吩咐下去了,十万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真的?”江舟遥瞬间清醒,差点就想冲进屏风里了。
“你都以我的名义施粥了,我再去吞银子,影响不好。”时夜生闭着眼睛,靠在木桶边。
大人做得好啊!江舟遥快感动哭了,这些日子的努力果然没白费。虽然时夜生嘴上这么说着,但江舟遥知道他心里还是有些转变的。
“大人果然为民着想。”江舟遥抓紧拍他的马屁。
待时夜生沐浴完毕,江舟遥帮他穿上了衣裳。还好时夜生背对着她,看不到她全程闭着眼睛的表情。
江舟遥吩咐下人倒了水,熄了桌上的烛火,道:“大人,我下去了。”
黑夜中时夜生“嗯”了一声,江舟遥便关上门,回到自己的卧房去了。
她沐浴完后已经是子时了,刚刚还困着,洗了个澡便精神多了。
江舟遥看向床边的剑,这些日子每天夜里练剑,也不知长进了多少。她听着外头没什么声音,便悄悄拿起剑,在房间里练着。
估计只是学了个把式,骗骗外行还好,要真是让时夜生与万煊看见了,一眼就能瞧出来。
翌日清晨,朝廷官员们便随着皇帝浩浩荡荡的上路前往长宁寺了。
平日里长宁寺香火旺盛,时夜生也经常去祭拜。时夜生十分信佛,在府中也设有佛堂。
江舟遥只当他是亏心事做多了来寻求庇护。
江舟遥在马车里伺候时夜生,万煊骑着马跟在后头。
马车里备有绿豆汤,喝着解渴。时夜生不爱吃这些甜食,一口也没碰,倒是江舟遥连喝了两碗。
很快便到了城郊,江舟遥抬眼望去,长宁寺足有九十九级台阶。太监扶着皇帝登了上去,时夜生信步跟在后面。
好在现在是清晨,天气不太热,众人没走多久便登了顶。
住持领着弟子正在寺门等着皇帝,他们行礼后便迎了众人进寺。
山间空气清新,庙堂庄严。进了大殿,空中飘着浓厚的香火味。
下人们在殿外等候,江舟遥等的无聊,便趁他们不注意在庙里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