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遥走到门边,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江舟遥推开门,便见着时夜生一脸淡漠的表情。
江舟遥望着他,忽然又生出几分惆怅来。算了,就算阻止的了这一次,难道以后的每次都能避开吗?
还是得想想其他办法。
时夜生看向她,似乎在等着她开口。
“大人…找我何事啊?”江舟遥低头看着地面。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时夜生摆手让侍卫出去。
江舟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香囊,“大人的香囊忘记带了。夏日蚊虫太多,我知道大人最受不了蚊子了。”
时夜生接过香囊,今日进宫确实是忘记佩了。他轻轻抚过香囊,又问道:“那为何要走?”
“呃…我看到大人好像不是很需要,便不去打扰了。”
给他送香囊?这理由谁信啊。
时夜生想起方才在殿上,正说完话便瞥到殿外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发丝微乱,看着自己的眼神正如从秋狩回来那日似的。
时夜生心下烦躁,在殿上待了许久,还是装作镇定的告别了皇上与太后回到府中。谁知过了这么久江舟遥还是没有回来,他在书房坐了片刻便又去了卧房。
他看向眼前的人,正常的很,完全没有了刚刚在殿外那种神情。
“大人,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江舟遥看他脸色不是很好,还是决定先客套客套。
不提还好,一提时夜生脸色就更差了。
江舟遥越来越学会察言观色了,见着他这样就赶忙岔开了话题,“大人,刚刚在门外听到您在找什么啊?”
时夜生这才想起来她送的纸鸢,移开了眼神,“没事。”
“对了大人。”江舟遥想了想,“城北都安酒肆的梨花春酿好了,那是全都城最好喝的酒,我买了一坛,送给您尝尝?”
江舟遥知道时夜生除了喝茶,最爱的便是酒了。
他淡淡的点点头,没说什么。
江舟遥又走上前,嘴上说着:“大人您这几天公事繁忙累了吧,我帮您捏捏肩。”
时夜生躲开她的手,问道:“到底要干什么?”
“大人,您最近进宫怎么都不带我去了啊?”江舟遥小心翼翼的说着。
“你不是受伤了么?”时夜生抬眼看她。
“是啊…”江舟遥顿了顿,“但是作为大人的手下,我还是要跟着大人的。”
“行了,你出去吧。”时夜生不再跟她扯皮。
“噢。”江舟遥轻手轻脚的帮时夜生掩上门。
之后不能再忘记这些事了,江舟遥锤了锤脑袋,看着紧闭的卧房门,又出了府。
感觉得做些什么事情挽回一下。
她在街上随意逛着,忽然看到一个卖糖葫芦的,便走上去,递过去一小块碎银,说道:“爷爷,您这个我全要了。”
他接过银子,有些不可思议,嘴上一直重复着谢谢。
江舟遥又道:“不过您还得帮我个忙,帮我去晏府的路旁卖吧。”
老爷爷应下,江舟遥一路跟在他身后,就这么在晏府旁边等着。
不一会儿,拐弯处出现了一辆马车,下来的便是晏九霄与秦秋,两人有说有笑。
忽然秦秋看到了一旁的糖葫芦,朝晏九霄道:“晏九霄,我要吃糖葫芦!”
“好啊。”晏九霄看着她笑了笑,向卖糖葫芦的老爷爷那走去。
两人买了几串糖葫芦,晏九霄看着秦秋,忽然抬手,擦掉她嘴边的糖渣。
秦秋有些愣神,举着糖葫芦半晌没动。晏九霄又笑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没有。”秦秋脸上有些泛红。
江舟遥看到这,便在远处与卖糖葫芦的老爷爷挥挥手,转身回了时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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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夜生根本不是真正喜欢秦秋的,只是觉着她有些不同而已。跟在时夜生身边这么多年,府中都是些歌伎舞女,来来去去换的也快,还没见他真正为哪个女子动过心。
江舟遥在路上逛着,一家茶摊里的几个男子在喝着茶,嘴上还滔滔不绝的。
她听到熟悉的名字,便进去坐了下来。
“这时夜生小小一个文官,没为我朝效力,捞的银子却比谁都多。真乃我朝不幸啊。”
“贪污受贿,私吞钱财,仗着上面的恩宠,可什么都做绝了。”
“人家父亲生前可是朝廷命官,岂是你我比得上的?”
又听到一个声音说:“可上次他还不是为了灾民在城外施粥吗?”
“就他赚的那些银子,施粥算的了什么?”另外一人摇摇头。
“言之有理,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江舟遥又叹了口气,起身出了茶摊。看来时夜生在百姓心里的名声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善得了了。
不过也没多大事,只要她看着时夜生别再贪银子,再多做些善事,名声之类的可以慢慢赚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