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稚觉得自己那恩威并施的话起了作用,想着趁热打铁继续压话。
但这个时候山匪中让出了一条道,随着缓慢的马蹄声出现了一个无比生猛的虬髯汉子,这人骑着一匹黄骠马,腰间挎着两把鬼头大刀。
鬼头大刀双手使用尚且要练习甚久,这能使两把的放在黔州都能当上官兵教头了。
“你在威胁我?”这虬髯汉子将身子微微俯下,骑在大马之上显得格外慵懒。
“不敢,这位头领不知住哪沟,鸡蛋打了眼,日后定当拜访。”
“这话说得真好,黑不黑白不白的,若是连道上的话都说不清楚,还当什么马帮!”这壮汉右手提起了右边的鬼头大刀,直直的举在了尤稚的面前。
“我给你们两条路,被我们杀死或者是被我们杀死。”
壮汉略有意味的打量着镇山帮里的伙计,“咋地,想鱼死网破吗?”
尤稚的心里有些苦涩,“还敢问头领,山匪与马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何须将事情做绝?”
“那是你们这南疆蛮子的山匪,成不了气候,给个马帮都能压死。”他顿了顿,“我且告诉你,我这帮兄弟在官府最低的赏金,都有足足二十两官锭白银!不知道你们这里的山匪头头能有二十两吗?”
这是外地来的山匪,显然不想守山里的规矩。
“弟兄们将阵型收紧些,嘎首领会来搭救我们的。”尤稚略有尴尬的说出了这句话,但手下们并未有一丝嘲讽,这么多山匪,大家能否等到嘎毅来援都是两说了。
“这位好汉,能否告知我等何处惹到了你们,也好让我们死个痛快!”尤稚右手已经握住了刀柄,眼睛直直的盯着大汉。
“告诉你们也无妨,自然是有人要买你们的命,鸟话甚多,小的们把他们给我全宰了!”大汉大笑着喊话,这些山匪一齐涌了上来。
镇山帮的弟兄们在经历了那老灰群的洗礼后,对于这样的局面倒也没有那么害怕,都是过着刀尖上舔血活计的人,怕了就丢了脸面。
双方交战过了一轮,山匪并未突进阵中,者圆阵的好处就在于只要敌人突不进来,那战斗就会变成交锋似的回合战,不至于陷入厮杀。
一旦陷入厮杀,人数少的一方多半都要覆灭。
这帮山匪显然没有料到一伙走货的人竟然也有这么惊人的战斗素养,一时也打起了精神。
那头领喝了一声,黄骠马马蹄前扬,那十多匹骑马的山匪也随着他一齐杀了过来,只要这“骑兵”杀到,这圆阵将不堪一击。
尤稚拼了命的转到了直面这头领的位置,他的刀直直的对着冲过来的黄骠马,这一瞬与那直面老灰王的嘎毅并无不同。
那头领在奔跑途中令众人歇息,表示自己要亲手将这十人斩于马下,自己那鬼头大刀已经许久没有沾血了。
他甚至没有拔出第二把刀,只单手一刀便劈了下来,尤稚举刀而挡,巨大的冲击力将尤稚震跪了下去,“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大汉转身又一刀,直砍尤稚侧身。
一名伙计推开了尤稚,用他的朴刀挡住了这大汉,但他的朴刀显然没有尤稚的好,竟然被这鬼头大刀震碎了,大刀势头不减,笔直的落在了伙计的肩膀上,顿时被一分为二。
“阿水!”尤稚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喊出这话的时候又吐了一口鲜血,他看着这大汉,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别这么看着我,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了,不过你这朴刀倒也不错,受我双鬼一刀竟不碎,勉强能入我刀屋了。”
尤稚发疯一般冲了上去,这一刀从下往上直斩大汉大腿,大汉轻蔑的扭了一下马身,用刀杆便将其弹飞了出去,“连气海都未开的武夫,也敢在这装大尾巴狼,南疆怪不得蛮夷,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你没有资格侮辱我南疆!”尤稚脸色苍白,“我今日就是死,也要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南疆武学的厉害!”他用刀撑着自己,大口喘着粗气。
“我尚未使两分力,你就已经半死不活了,你又有何办法让我见识。”大汉拉起马缰,这黄骠马踏起了前蹄,将要用这双蹄将尤稚踏死。
但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股气流涌了过来,这股气流竟然比他的只强不弱。
大汉懒散的神情已经消失了,转而开始认真,“有意思了。”
“那我来让你见识见识如何?”
还是那不容置疑的威武声音,带着犹如天人般的气势。
“嘎大叔!”滕伢子欣喜的看着来人,嘎毅终于带着乡亲们来到了第三坎。
鬼头刀头领已经抽出了第二把鬼头大刀,他一脸严肃的瞧着来人,“所以你是要救他们了?”
嘎毅并未搭理他,而是看着死去的阿水小兄弟。
“所以山匪与强盗都无不同的,杀人对于你们来说都如同吃饭饮水一般简易。”嘎毅缓缓的开口,“就是开了气海又如何,不懂武道的人学了上等武学也只是个强盗,上不得大雅之堂。”
“你拿活人给你祭刀,这已经是对苍天的大不敬了。”
嘎毅自言自语的说着,不管不顾鬼头刀头领的喊话。
“你这哪来的鸟人!敢管你爷爷的事,莫要以为你能打过我,死在爷爷这双刀上的人没有百也有一千!”大汉将两把刀都提了起来,他开始沉势,他那黄骠马渐渐有些不支,似乎这人在增重。
“也罢,死在我这剑招里的恶人也不少,今日多你一个也不多。”
嘎毅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并未将腿往后蹬,反倒是跨出了一步又将身子向前倾斜,他也开始沉势,一股气流开始在他的四周旋转,这一次的气流竟然极其没有规律。
“滕伢子你且看好了,这一式唤作抱山守月,是拔剑势的第二招!”嘎毅大声的说着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话来,兴许是之前他一直询问自己的缘故吧。
头领骑着马冲了过来,强大的冲力令整个第三坎竟然为之一震,他高举着两刀对着嘎毅的头颅,但嘎毅并未躲闪,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这抱山守月,又叫,再拔剑!”
他说出这话后,寒光乍现,那柄修长苗刀又被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