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季清欢心口一突，条件反射地微笑着，给了吴妈妈一个让其甚是满意的笑容。季清欢的反应可以说是很机敏了。她迅速上前，有模有样地应声：“吴妈妈你说的是，小的谨记，感谢吴妈妈的提醒。”

因为需要学习的规矩，季清欢在进入侯府之后已经学过啦。所以吴妈妈也没有再过多的教她规矩，只是将之前的给她重复了一遍，然后让季清欢给她演示了一遍，见季清欢做的没有任何过错，满意的说道，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心思都要总在好好伺候三爷身上，不要有任何歪心思，不然，谁不让你栽跟头都不行。

经过一天的相处，吴妈妈对季清欢甚是满意。

次日一早，老夫人便派绿如将季清欢送到凌霄院，绿如来到吴妈妈这里，微笑着询问吴妈妈，季清欢学的怎么样？吴妈妈甚是满意的说道：“这丫头甚是老实实在，也很聪明，该学的都会。”

绿如听到这里，满意的笑道：“那就好，我这就将她送到凌霄院。”转身对季清欢说道：“你将自己的行李拿上，跟我走。吴妈妈我这就送她过去了，先告辞了。”

随着绿如离开吴妈妈的住处，走了一刻多钟，季清欢她们才到了地处偏僻的凌霄院。

凌霄院在侯府的西北角，紧邻一条小巷子，这条小巷很少会有人通过，白天夜晚都宁静非常，而且隔壁只有一户人家，此处简直就是混吃等死的绝佳位置。

绿如把季清欢带到凌霄院里。院外白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院落不小，有上房和厢房，还有一间小厨房。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

但是在院子的最东北角落有一件破旧的小屋，经过多年风雨的淋洒，门窗糟—朽了，砖石却还结实。飞檐倾塌了，檐瓦也脱落了，门窗松垮的耷拉着，墙面上长出一片片青色的莓苔。青苔经过腐蚀，贴在墙上，象一块块的绿斑，若是若是走近了定能闻到腐木和青苔的气息。

西南方位靠墙的地方植了几棵花桃树，阳春三月，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一树粉白色夹杂的花朵，灿如霜雪，一阵微风吹过，桃花特有的香味迎面拂来，让人神清气爽，舒服极了，微风吹来，桃花飞舞着落到地面，带有几分凄美之感，花瓣摇落，漱漱如雨。随风拂过的，还有一些桃花的花瓣和一两朵开尽了的花，若是仔细看看身边的这些桃花，只见中间有几条像蜗牛触角一样的花芯，上面满是花粉和花蜜，满园桃花姹紫嫣红、千姿百态，引来许多蜜蜂和蝴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倒是一处好景致。让人目不暇接，神迷意醉，设身处境地陶醉在这美景之中，正应了人面桃花相映红。

此景与东北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墙边的地上是春草、风吹来的柳絮。柳树的枝头，一只公斑鸠飞来了，叫唤了几声，母斑鸠接着也从东边飞来了。一忽之后，两只斑鸠一齐飞走了。一切都是这样令人满意，连这个偏院都是非常崇高的去处。

甬道两旁摆了几盆波斯菊，花朵争相开放，有红有白，还有粉色和黄色们十分的鲜艳，就像鲜活的生命一样。

院子中间种了几盆瑞香红枝绿叶，枝头一簇簇开着粉嘟嘟的小花。茶花墨绿的叶子，似涂了一层腊，光亮得很，毛茸茸的花苞厚实实的立在枝头，最顶端的一枝花苞上露着红蕊，象涂上了一抺红，煞是喜人。

庭院周围满是剑兰，箭毒木，欧石楠，红的，粉的，黄的，橙的……颜色各异，千姿百态。从远处望去，花朵上飞满了蝴蝶，蜜蜂，全都聚拢了，似乎在享受着春天带给它们的希望。

虽然院中景色很美，但凌霄院冷清的很，除了一个洒扫的粗使丫鬟，四处却见不到人影。

因为之前的事情，导致如今院里能贴身伺候的，也就只有管事的胡妈妈跟一个小厮了。绿如带了人过来，胡妈妈听到了动静，立刻迎了出来，她是贺书礼的奶妈，刚到四十六岁，梳着妇人髻，穿着甚是体面，脸上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很慈和和蔼可亲，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

相互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话，绿如交代了季清欢的来历，视线似是不经意地瞟过上房贺书礼住的屋子，含有问询之意。

胡妈妈叹息了一声，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至今都还不大说话，我也实在不知道三爷到底为何要如此严重的惩戒那2个丫鬟。”话锋一转，她又问道：“老夫人身体可好，也不知大夫人现在可还好？你在老夫人身边伺候，是否知道大夫人可好？”绿如缓缓摇首，如意道：“老夫人还好，但是大夫人现在不大好，据听到的消息已经下不来床了。不过妈妈不要忧心，三爷这边好了，老夫人和大夫人自然就好了。”胡妈妈颔首道：“你便不去见三爷了，快回去伺候吧，老夫人身边少不得人，麻烦你了。”

应了一声，绿如便回去了。

胡妈妈转脸打量了一眼季清欢，见此丫鬟生的甚是貌美，尤其是那一对眼睛透露出的机灵，衬托出是个有心思的人，骤然想到前面被惩戒的两个丫鬟，她心中便是不喜，便指了厢房冷淡道：“你就歇在那屋里吧，赶紧的放下包袱，跟着我去见一见主子吧。”

季清欢奉命唯谨地放下包袱，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便跟着胡妈妈进了上房。

凌霄院的上房三间，最左边的是书房，中间的是客厅，最右边的梢间便是贺书礼的卧房了。

进了东梢间，季清欢便等在门口。梢间也很大，进门的右手边，紫檀边座嵌玉石花卉宝座屏风，将起居处与外界隔开。呈现出一种宁静、古朴、祥和之美，带来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缠绵在嘴边，旖旎在心头的独特风情。瞬间使人想到屏风周昉画纤腰，岁久丹青色半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