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暗红色的衣服。
还有一块纱的暗红色的布,突然觉得这布好像要缠住自己。
披上布走出门去,舞剑。
仿佛身上的布,就是固定在我身上的血。
斩断月光,又斩断我身上的布。这是块剩下的布。是块余料。
但是同衣服的料子不一样,是嫂嫂给我的,她说,我披上会好看些,我不忍心,也就披上了,不忍心弄脏它。
一件绸缎样子的衣服,不过不是绸子的,可能是仿的吧,仿绸缎的衣服。很舒服,然后再披上纱纱的外衣。
手握着剑,指向天,又指向地。忽的,扔掉了剑,落了泪。自己舞了起来,还记得,师傅说跳舞的姑娘很好看,我就学着,也只学会了这一段舞。我跳给师傅看的时候,也是穿着红色的衣裙。我想师傅了……
现在,我只有壮哥了。
红色的簪子也被我甩了出去,我停止了舞,冷静了下,去捡簪子。
他弯腰捡起,再递给我。他说。
郑宣:不如你嫁给我吧。
清妍:你是不是有病?我杀了你父亲,你还要娶我?
郑宣:没事,你不是还有赎罪吗?你也觉得你错了不是?
清妍:是啊,我错了,我错的不应该让你这么小就没了爹爹。
郑宣:我们不是还斗着吗?
清妍:一直没停下。
郑宣:要不我们趁着这月光,来舞一段?
清妍:你也会?
郑宣:不会,但是,我也会舞剑。跳舞,不过是把剑丢了罢。
清妍:是啊。
郑宣:除了这个,我还有话,告诉你。
清妍:好。
手来舞去,环抱住的腰间,还有那说不完的话。指向月光的,只是有缘。
郑宣握住清妍的手腕,划了一圈,就像是握的剑,舞的是剑。
郑宣:父亲,我从未见过他。他一直在外杀人,唯一的消息就是让我和娘一直搬家。我和娘似乎是他的软肋。唯一一次看着是他,也是都是血。我对他没有依恋。你杀了他,我娘也随他去了。很小的我,就自己走回了家。看到桌上有书信,是我娘写的,我娘早就写好了的。我娘说,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要我学,要我自己能像你一样,她也知道,我爹不好。只是我娘也一直对我爹……
所以,你,我做了小贼,才会遇到你,你可能才会知道我。我厉害了,再被你抓住,是不是可以免去我爹造下的罪。
清妍再抓住郑宣的手,说:你有愧疚?
不再舞了,月光也停了。
郑宣:不算,就是想成为你,然后再看着你。
清妍:我有什么好?
郑宣:你让我长大了。
清妍:没有我,你不是会更幸福吗?有家。
郑宣:总之,说不清的事情。除了娘亲与父,我只知道你。
我想,我是不是得说点什么。
清妍:那,我教你练剑怎么样?
郑宣:我会。你会的我都会。不受欺负,我也做到了。
两人,多奇妙的关系,可能冤冤相报何时了,也可能是当初以前就有了扯不断的关系。
我看着他,他的眼里没有我眼里的疚,全是希望与爱。我是清妍,我年纪很大了,我要嫁人了,也该嫁人了。我问他。
清妍:今晚红衣的我好看吗?
郑宣:不同于你拿着剑杀人的模样。
清妍:你多大了?
郑宣:十八岁。
哦,十八岁了,还未弱冠,年纪是小了些。
我说:那好,准备好来看我嫁人吧。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
郑宣,应了说声:嗯,大姨成亲,做外甥的一定会去。
我:好,那你回去吧,回去好好准备,大后天你再来,我那天成亲。
郑宣:这么着急吗?
还不急吗?我可不想等了。
我:对,很急,我累,要找个依靠。
他点点头,没说话,就离开了。只剩我在这里。
我,脱下薄薄的红色纱衣,唱着,继续舞着。